傅九卿眉心跳了一下,知道他的言外之意,低声应了便继续往外走。
出了地窖,他便瞧了君山一眼,“让青卷把漠苍送回来,另外派人看着这儿!”
这看守是有名堂的,不看……太假,看得看得逼真,但你得给人家闯进来的机会,所以在看守巡逻的时候,要露个空档出来,让那些宵小之辈自己去领悟“有机可乘”的意义!
外头大雪纷飞,傅九卿立在医馆大堂的窗前,身上披着厚厚的大氅,瞧着街头急匆匆的行人,眉眼间凝着宛若霜雪的霜冷,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靳月站在他身边,扭头瞧着那张绝艳的侧颜,挺立的鼻梁,紧抿的唇线,合着那张苍白的病容,整个人如高山白雪,冷不可近,“相公……”
傅九卿没出声。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有关于傅……大公子的?”靳月声音细弱。
雪风刮过,她的声音更是宛若蚊蝇,仿佛刚出口便已被吹散。
“你不是问过李芝兰了吗?”他还是听到了。
靳月愣怔,“你都知道?”
“你派人盯着守望,保护傅东宝,警告傅云杰,威胁傅云骁。”
长睫轻垂,宛若黑鸦羽般浓密,在他眼下落着极尽阴翳的幽邃之色,口吻却是那样的淡漠,“哪一桩哪一件是我不知道的?”
靳月抿了下唇,“你都知道,为何不……”
“为何不自己动手?”他知道她在想什么,也知道她想问什么,“傅家之事,除却生意往来,其他的……我一概不会过问,你若要处置只管去处置。但是,我不动他们,不代表他们可以动你!”
靳月听得有些发蒙,“是约定吗?”
约定?
傅九卿没说话,骨节分明的手,捻着她即将松散的披肩飘带,挽了个漂亮的蝴蝶结,神情还是那样淡漠疏离,他的指尖不慎触到她的脖颈,她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只觉得如窗外风雪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