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沈檀随口问了一句。
何霁生满头大汗,斑竹很长,他将斑竹从这头的房间铺到了那头的房间,“我做点东西,好拿到集市上去卖。”
“你做的那些玩意能卖多少钱啊?”
何霁生抓了抓脑袋,“二十来块。”
沈檀正想骂何霁生是冤大头,没想到何霁生单手扯下短袖,就着短袖擦了擦脸上的汗,又顺手将短袖扔在了桌子上。
这架势是要干活,都是男人,赤身裸体的也没什么,可沈檀是个gay。
在何霁生裸着上半身的那一刹,沈檀拖着下巴,下意识挑了挑眉。
虽然何霁生样貌一般,但是长得还挺结实的,腹部的肌肉一看就是干活干出来的,和健身房里练出来的花架子是两码事,肩膀上的肌肉也特别的明显,看着很有力量。
沈檀对何霁生这款的直男没什么想法,但看看又不给钱,他还没见过何霁生做竹编。
破竹伴随着一阵清香,斑竹被一分为二,何霁生又拿铲刀将竹节的位置推平,破竹刀在斑竹顶部开了个小口,何霁生用力一掰,伴随着清脆的破裂声,长条的竹片就出来了。
从竹片到竹丝还需要刮刀的打磨,竹片刮过刀口发出唰唰的响声,听得沈檀直起鸡皮疙瘩,每一次抽出竹丝,心也会跟着往下沉一沉。
沈檀忍不住打量起何霁生的脸来,平时看着愣头愣脑的,做事倒是认真,抿着嘴一言不发,眉头也拧在一起,汗水顺着两腮往下流,脖子上的青筋鼓起,每一个毛孔都像是在用力,还挺顺眼的。
难怪何霁生的手会这么糙,做这种手艺不能戴手套,戴了手套把握不好竹篾的薄厚和粗细。
这份得天独厚的惬意和平静,只有在这种大山深处才能享受到,沈檀换了只手托着下巴,继续安安静静地看着何霁生。
只是在这个时候,房间里手机响了,沈檀垂着眼睛,不想起身去接,偏偏这铃声响个没完没了,连何霁生都抬头看了他一眼。
他朝Shaun努了努嘴,“手机。”
Shaun摇着尾巴进卧室帮沈檀将手机叼了出来,沈檀一看来电显示,不是他爸爸,是李顽。
“喂?”沈檀的语气不太好。
李顽那边挺吵的,“檀儿,怎么不回我微信啊?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别叫的这么恶心。”沈檀觉得恶心,将手里稍微拿远了一点。
这个点儿李顽应该不是在酒吧,那就是在饭桌上,估计还是狐朋狗友一大堆。
当初李顽看走了眼,以为沈檀是0,想方设法地追求沈檀,正巧沈檀就喜欢李顽这种人高马大的,等到了床上的时候才发现两人撞号了,李顽上了头,还想硬来,差点被沈檀揍进医院。
不打不相识,情人当不成,朋友还是能当的。
李顽捂着电话,“有人想你了。”
“谁?不会是你吧?”沈檀背过身去,刻意压低了声音,“在下面的事情你考虑好了?”
李顽干咳了一声,“你别想觊觎我,你生日不是快到了吗?人家纪言问你什么时候回来,你这灵感还没找完啊?”
“还早呢。”沈檀不是没听到“纪言”的名字,只是害怕李顽缺心眼儿开着免提。
当初和纪言处过一段时间,纪言会来事,又粘人,长得也不错,但感情这种事情真的很讲究感觉,他对纪言不来电。
听出沈檀拒绝的意思,李顽那边有走路的动静,然后电话里安静了下来,“纪言还想着跟你重修旧好呢。”
知道纪言没在旁边,沈檀直截了当告诉李顽,“本来就没正经好过,重修什么旧好。”
李顽贱兮兮地问了句,“诶,你不会是看上山里的哪个野汉子吧?那种破地方你都待得下去?”
沈檀回头看了眼他遇上的“野男人”,何霁生刚好忙完,脸上没了认真,一脸憨厚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