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身来,呆呆地注视了一会儿,“你先睡吧,我去看看修……看他伤得怎么样了。”
他的话,让我觉得安稳,缓缓地躺下身。红桑从外头进来,捧了碗驱寒的姜茶给我,我们两个心照不宣,对今晚的事,都没有再提半个字。
但这一夜,我始终睡不安稳,迷迷糊糊中,又摸了摸另外半边床榻,果然还是空空如也。
他并没有回来。
外头落了一夜的春雨,早上起来的时候,庭院里凋谢了一地的春花。
起来用早膳的时候,红桑见我心情恢复了一些,便悄声道,“小姐,奴婢托人去问过话的,齐大人伤得不轻,现已被殿下秘密送出宫去了,怕是每个一年半载,好不了。”
我点点头,不敢再奢求太多,只是道,“能保住性命,已经是万幸了,我不该这样冲动任性的,幸而他还是手下留了情……”
本以为这件事,就应该过去了,可没想到,担忧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那晚成章和来了宜春宫,他来这里图得是个清净,说是在霜云殿,良娣会时常闹着他吃些什么喝些什么,又或者看不了几个字,就被闹着要好好歇息。
其实这些日子,他来的次数愈来愈频繁,可我始终也没有再去问一遍关于玉佩的事,虽然两个人睡在一张榻上,可也从未有过什么亲密的举动。
他从前同我说话,总是大大咧咧的,在发生那件事之后,他也不爱开玩笑了,甚至都不爱说话。
于是我们两个在寝殿中,谁也不打搅谁,谁也不闹谁,外人看来,可真是相敬如宾……
他告诉我,那晚的事,太后知道了。
果真第二日,太后娘娘就宣我们两个共进晚膳。彼时,成章和已经把我‘怀孕’的事给稍稍布散出去了,更命御医替我号了脉,开了些安胎的方药,暗中吩咐,让我样子做足,千万不要叫人看出了破绽。
太后娘娘是个和蔼的老人,依旧将我拉到她的身旁,紧紧握住手,不曾松开。
她慈祥地看着我,花白的发丝被整整齐齐地梳成发髻,在饰以淡雅的碧玉簪子,越显得典雅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