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刹车声响彻空荡荡的公路,徐子一干脆把车停在路边,面上看不出喜怒,严肃道:“淮元,即便要离婚,你也得给我个理由。”
淮元依旧窝在座椅中。这让她怎么说?让她说自己已经是一个成熟的妻子了,该自己掌握退出的时间?说实话,当着他的面她实在说不出来。
见淮元一直不说话,徐子一语气又恢复了平日的冷漠:“你又怎么了?能不能别总是没事找事?”
淮元觉得自己挺悲哀的,两个人的台词变成了这样她应该挤出两滴眼泪以示委屈的,但是她对此又习以为常,觉得即使这样也没什么不对。她叹了口气,终于正眼看了徐子一一眼:“你就从来没想过是因为我不爱你了吗?”
徐子一面色微僵,继而彻底冷了下去。
淮元将脸埋在掌心使劲将眼中的酸胀揉了回去。看看,被宠坏了的人就是这么有恃无恐,他想必是从来没想过她有一天会主动离开。
车厢内诡异地安静了下来,如果说刚才徐子一只是沉下了脸,现在他可以说是脸已经沉到了骨盆,并有继续向下沉之势。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徐子一问。
“知道。”淮元声音发闷,“徐子一,我已经受够你了!你是不是觉得现在每一天都过得舒服安稳?是不是觉得每天一回家就有热饭热菜,是我欠你的是我应该做的?是不是觉得我们这么多年从来没吵过架,是因为这段婚姻被经营得很好?没有,我告诉你,没有,是我一直在对你忍让,现在林殊窈回来了,我也忍够了,你去找她吧,我不想再跟你在一起了。”
车里死一般安静。
徐子一这人的性格说好听些是待人宽容大度从不与人计较,说直白些就是冷酷冷漠,任何人或事都没放在心上过。他平时脸上的表情便不太多,即便是在笑,看起来也是一副高岭之花不太好接近的样子。
淮元看了徐子一一眼,见他一副要笑不笑的模样,头皮隐隐有些发麻。她知道,徐子一生气了,一般他生气之后就是两人之间的冷战开始,而这样的冷战一般都会以淮元的妥协为结尾。
车上两人都沉默不语,淮元一反常态地没有说话。
不过短短几秒钟之间,淮元又在心里为徐子一找好了退路,她想着徐子一现在这么生气,可能也是在乎自己的吧?就一次,如果这次徐子一跟自己解释,那么不管他去找林殊窈是做了什么,她都信他说的。
从淮元的单位到两人的家的路程不算太远,随着距离的逐渐缩短,淮元的心口越来越凉,徐子一一直没说话,可能在他看来,自己只是又一次无理取闹而已,根本不需要理会,反正最后她也会主动贴上去。
这么想着,淮元忽然就觉得车厢里的空气令人窒息,她二话不说直接要推门下车:“你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