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响,见正屋里面人都走了,王熙凤才一双粉拳砸在桌上,已然是埋头哭了。
“琴瑟和鸣?我该这老冤家的不成……”
自打去年贾琏气急之下去书房睡觉后,至今还未回来歇过。王熙凤同他结婚不过月余,便已然分居到如今。偏偏这事她还声张不得,不然要是贾母问起贾琏为什么去书房,她还能说是她先把家里两个通房逐了,才把贾琏气走的不成?
善妒的名号,王熙凤哪里愿意担,又哪里担得起。
王熙凤不知哭了多久,竟是迷迷糊糊间睡了过去。待平儿打了一盆热水进来时,她犹豫再三,还是过来轻轻推醒王熙凤,道:“奶奶,二爷回来了。”
“唔~”王熙凤揉了揉脸,连忙站起,道:“平儿,快拿胭脂来补妆!我今日锁了他书房,他怕是要来寻我闹。”
“奶奶,二爷吃得酩酊大醉,已经在书房歇了。”
贾琏已经歇了,那这般作态给谁看?王熙凤一愣,徒然坐了下来,接过平儿递来的面巾擦脸,待放下时,她两窝眼泪已经是又出了。
王熙凤恨声道:“常人说七年之痒,相看两厌。如今我进贾家门不过半年,他就如此不待见我。罢了…我要休了琏二那厮!”
好一似,荡悠悠三更梦,一场欢喜忽悲辛。
平儿听了这番叛逆之话,慌乱俯身去看王熙凤,见她还抹着面巾在哭,便劝道:“奶奶啊,天下从没有说休夫的道理!我都打探清了,如今是二爷只顾着同请来的教头练武,同那吴用胡混,忽略了奶奶。既是奶奶有理在先,干脆请老祖宗做主,发作了那吴用就是,为何要说这般话作贱自个?”
这话不甚中听,王熙凤抬起头,瞪了平儿一眼,唬得她跪下请罪。然而王熙凤也知道,纵然她是金陵王家的嫡支大小姐,纵然他亲叔叔又身为朝廷的京营节度使,但她若是硬要同贾琏和离,失了名节,这些又哪里站的住理?以后免不了晚景凄凉。更不要说,上面还有那么多长辈压着。
想到这些勾当,王熙凤当下又哭了一遭,仍是叫平儿劝了,才去休息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