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顾老师,您会谈恋爱吗?”林筝执拗地想要一个人答案,一个不知道原因的答案。
顾南枝停了下,很快又提步向前,她走得很慢,轻缓声音落在步点上,就显得不那么清晰,“暂时不会。”她说。
林筝听到了,低沉的心情登时飞上高空,和小朋友分到糖果似的,跳着、笑着、闹着,跑进了广场舞队伍里,跟着她们一起跳,没有一个动作跟得上,可顾南枝还是觉得可爱。
她站在人群外,缓缓目光追着她。
自己不谈恋爱小孩儿就开心?为什么?小朋友的占有欲?
呵,那就先这样吧,不着急谈恋爱,先陪她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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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累了,林筝跑回来,站在顾南枝身边,将带着些许汗意的手轻轻塞进她掌心。
顾南枝略显疑惑地转头看向林筝,小孩儿眼睛很亮,一瞬不瞬地看着前方,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顾南枝笑了笑,握紧林筝的手,习惯性在她绵绵的手心按了按。
林筝似乎是觉得痒,攥紧她的手,缩着身体朝自己这边拉了下。
顾南枝被拉得身体半侧,揶揄道:“牵了我的手还不给我捏,小朋友,你这样可过分了啊。”
林筝光笑不说话,俏皮的表情衬得她越发显小。
顾南枝不禁想感叹一句岁月无情,匆匆忙就把她送到了青年时代。
顾南枝没感叹完,身侧忽然传来林筝低软的声音,很轻,大半被广场舞霸道的音乐压过,但顾南枝还是听清了,她说:“顾老师,不开心的事您不要憋在心里,可以和我讲一讲,我不是很会安慰人,但我会很安静地听您说,一直听,一直听,或者,您不想说也行,那我就只是待着不出声。”
林筝的安慰很稚嫩,像温吞的水,一点一点渗进顾南枝身体里,从那些被藏匿起来的伤口上一一滑过,将年久未愈地脓带走,再留下她不敢奢望新生。
今晚的林筝温暖得让顾南枝窝心,从餐盘里剥好的虾肉到杯中爽口的牛奶,再到眼下稚嫩的安慰,她忽然觉得自己先前有点小看这个小孩儿,她总爱揣着明白装糊涂,其实早已经成熟坚强得足以支撑生活里所有的阴晴圆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