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苒自己给自己酿了一罐儿醋,郁闷地喝了起来。
蒋苒爷爷的诊所开在大队委员会的大院里,隔条路就是附近唯一一所小学,十里八村的适龄小孩儿都在这里上学。
学生人数不算多,教师更少。
听蒋爷爷说,这里的老师都是‘全能’,什么课都得会带,遇到家长常年外出打工的留守儿童,还得充当保姆的角色。
老师们高强度的工作配不上低廉的工资,恶性循环下来,几乎没有年轻教师愿意留下来‘吃苦’,坚持下来的都是本村老教师,他们用惯了粉笔,即使蒋爷爷捐了全套的多媒体设备也不会使,全搁教室浪费了。
说到这,爷爷不免唉声叹气,感慨脱贫脱贫,脱了生活的贫,却没能脱掉精神上对‘落后’的畏惧。
他们等了好几年,始终等不来一个愿意静下心,改变那些陈旧教学方式的新人。
蒋爷爷语气里的无奈让顾南枝无法忽视。
她读了7年师范,一届高中加培训班5年不间断的代课,总共做了8年老师,15年对同一件事情的坚持让她对这个职业的热爱早已经根深蒂固。
听到爷爷的感慨,她的本能反应是想在这里代课,想把自己这些年积累的经验带到这里来。
可教育最怕虎头蛇尾,她只会在这里留短短半年,这个时间和培养一代人的重任比起来,连真正的开始都算不上。
她走之后,留下的残局谁来收场?
与其这样,不如不要开始。
可她明明有能力改变些什么……
“爷爷,我们家枝枝也是老师哦。”一旁的林筝忽然开口,“她带过一个高考文科状元,后来做培训班压中了高考作文,很厉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