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夫人去找父王哭诉,三个小姑娘齐刷刷站在殿里,那两个鼻青脸肿的小声抽泣,高韶兰却站的直挺挺的拒不认错,也没有为自己辩驳。
如果不是因为父王的纵容,淑夫人不会有胆子冒犯母后,母后也不会整日以泪洗面,暴躁易怒,最后郁结而去。
淑夫人的娘家势高权重,本人又盛宠多年,父王或许真的以为高韶兰蛮横无理,也或许只是单纯的想要让淑夫人消气,果断罚了她三个月的禁闭。
出来之后,高韶兰就闹着要跟王叔来仓淮山定居了。
及至后来父王知道真相,淑夫人被赐死,娘家倒台,数不清的珍宝从王都送过来,又几次来信召她回去,她也都没有再理。
淑夫人受到了惩罚,可她没有收到道歉。
“婶婶,”高韶兰声音有些沙哑,“王都那些人是什么样,您也都知道的。当年母后刚刚薨逝,他们就敢肆无忌惮的嘲讽,更何况如今?我这个公主离开多年,早就没什么存在感了。”
哪怕是他们暗地里奇怪的目光、窃窃私语,她都不想再承受。
杜氏怔了片刻,安抚似的摸了摸她的手背:“你是东仓淮唯一的嫡公主,他们不敢怠慢你的。再说了,仔细挑一挑,总有真心爱慕你的青年才俊。”
高韶兰沉默着摇摇头,面上露出一副疲惫之色。
杜氏心知不好再劝,也就放弃了这个话题,转而聊起他事。正说着,婢女突然来报,说侯爷回来了,下一刻,就看见静安侯高广严从门外走来,朗声笑道:“韶兰,我给你带了永福记的烧鹅。”
高韶兰眼睛一亮,起身迎了上去:“可有乐春酒?”
“有的,”高广严笑睨着她,拍拍她的脑袋,“知道你喜欢,哪能不备齐呢?”
高韶兰便往他身后的仆从身上看了看,没看着,高广严忍俊不禁:“让人拿去后厨准备了,一会儿咱们去花厅吃。”
“哎!”高韶兰欢欢喜喜的应了,挽住他的胳膊撒娇,“就知道王叔最疼我了。”
三人说了一会儿,正是到了晚饭的时候,两人一起搀扶着杜氏往花厅去。杜氏这病是四年前小产落下来的毛病,一直没养好,身子虚得很,这些日子经了邹大夫的调理,总算能下地出去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