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在他眼里看到了真诚,看到了爱。或许嘴上说千万遍“我爱你”,也抵不过他眼中的刹那情意。雪惜知道,她已经没有任何纠结的理由,相信他,是她唯一能做的事。
“听清楚了吗?苏雪惜?”池斯年见她怔怔地盯着他,他又问了一遍。
“嗯,我知道了。”雪惜用力点头,然后她又开始纠结起来,“可是我要穿什么去见你妈妈啊,还有你妈妈喜欢什么,我明天就去买。”
池斯年愣了一下,她的思维要不要这么跳跃?他笑了一下,“中国有的,英国都有,不用刻意买什么,对了,你若实在想做点什么,明天回池宅去拍些照片。这些年,我妈妈很想家。”
雪惜知道池斯年口中的池宅是她以前住的乔宅,她点了点头,“好,我明天回去拍,保证圆满完成任务。”
池斯年眼神深了深,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此时电梯门开了,他便率先走出去,雪惜站在电梯里没动,她怎么觉得他现在越来越把她当宠物了。
池斯年走了几步,没听到她跟上来的脚步声,他侧过身去,就看到她呆站在电梯里,他轻斥:“傻站着干什么,快出来呀。”
“哦。”雪惜往前走,突然听到池斯年大吼“小心”,然后她眼前一黑,额头撞在了已经合上的电梯壁门上,她撞得头晕眼花,电梯开始上升了。
她默默擦汗,苏雪惜,你这样都能撞到电梯门上,真没救了。
等她坐电梯下来时,池斯年还在门外等她,她尴尬地走到他身边,他瞅了她一眼,强忍着笑意看了看她额头上撞红的地方,“痛不痛?”
“不痛。”雪惜摇了摇头,即使痛她也不好意思说,都怪自己走路不看路。
池斯年叹了一声,牵着她往病房走去。经她这一闹,他也忘记了苏母病重的事。走进病房时,特护小李坐在椅子里打盹,而苏母已经睡着了。
苏母昨晚发高烧,折腾了大家一夜,今天状况好了一点,输完液之后,病情稳定下来。但是小李不敢轻忽,白血病人到晚期,就会不停发高烧,只要高烧,白细胞就会疯狂复制,到晚期,高烧不退,很快就会死亡。
现在苏母已经从一个礼拜化疗一次,变成了三天化疗一次,每一次化疗完,她都生不如死,偶尔她清醒时,她会跟小李说:“小李,我不想治疗了,我想死了算了。”
然而在小李面前脆弱得只想死去的苏母,面对一双儿女关切的目光,却怎么也无法提到死这个字。如今的她,早已经没了求生意志,只是为了儿女而活着。
池斯年看见床上睡着的苏母,心里微微松了口气,他搂着苏雪惜的肩,放轻脚步走进去,小李惊醒过来,看到他们,她连忙站起来,“池先生,苏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