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妈妈病重,如果她知道有那么一个人可以救妈妈,她一定会义无反顾。但是这个人,他是不愿意让姐姐跟他再有一点瓜葛。可是妈妈……苏东宁的心被两股力量拉扯着,近乎崩溃。
左手是姐姐的幸福,右手是妈妈的性命,他如何取舍?
“姐,我们回病房吧,妈妈在icu里,还会观察几小时,才会转入普通病房。”苏东宁扶着她,最终还是选择了隐瞒。
雪惜点了点头,长时间的站立,她的腿有些酸痛,刚挪开步子,整个人就向地上倒去。紧接着,她的手臂被一双温暖结实的大掌扶住,她瑟缩了一下,这个时候,她需要这样的温暖。
池斯年将她扶起来,她看上去那么的累,满脸、满身,都是令他心疼的疲惫。
苏东宁看见他来了,不动声色地退到了后面去,不想打扰他们。他始终相信,姐夫会是治愈姐姐伤痛的良药。雪惜看着他,满眼的白光中,他的形象在眼里鲜明起来。
看见他,她的眼泪又要掉下来了,最后还是强忍住了,她垂下头去,没有说话。很累,累得一个字都不想说。池斯年默默地扶着她向病房走去,她不说话,他也不开口多说一个字。
他知道,任何语言对她来说都是苍白的。看着她眼里不断凝聚的悲伤,他的心像被鞭子抽过,如果可以,他宁愿自己是那个可以救她妈妈的人。
两人一步一步向电梯间走去,他配合着她的脚步,仿佛要走到天荒地老。池斯年已经不记得她最开始吸引他的是什么,那时候,他接近她,只是为了遂乔震威的心愿,让他放松警惕,后来,他慢慢被她的真诚与孝心感动。
她是个好姑娘,真的很好,好到偶尔他都会自惭形秽,好到他会觉得他配不上她。
他那么着急想要跟她去登记,想要将她占为己有,想要让两人有一段坚不可摧的关系,但是现在,不是时候了。
雪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病房的,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地都变得不真实起来,而手臂上,始终有一股强大的热源,一直扶持着她,不让她倒下。
她坐在病床上,池斯年倒了杯热开水放进她冰冷的手心,她就怔怔的捧着,手心渐渐暖和了,心却怎么也暖和不起来。池斯年坐在她旁边,轻轻将她拥进怀里,“累吗?”
应该是很累的,最亲的人在手术台上受苦,她却只能站在外面无能为力。他尝过这种滋味,所以知道她现在肯定很辛苦。
他帮不了她,即使该做的不该做的,他都做了,他都帮不了她,这种由心而生的无力,让他开始难受起来。
雪惜平静地闭上眼睛,累吗?怎么会不累呢?妈妈这次病,已经再如往常那般,她深深感觉到,妈妈将远离他们,而她却无力抓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