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惜浑身一震,根本不敢去看池斯年,她虽然没有看他,却能感觉到他灼热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她的身上,她突然局促不安起来,手里的筷子不知道该放下还是该继续拿着。
心跳乱了节奏,她勉强控制住自己不要慌,轻轻放下筷子,转头看着他。
三年未见,此时乍然相见,雪惜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即使在演艺圈那样的大染缸里已经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但是在面对池斯年时,她一样功亏于溃。
他瘦了,也黑了,显得整张俊脸棱角更加分明,他那双黑色的双眸,深邃得仿佛随时都会将人吸进去。雪惜错开目光,站起来礼貌地向他们颔首,“池先生,程先生,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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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惜心里巨浪翻腾,仍旧勇敢地直视池斯年,目光不闪不避,清澈见底,没有一丝波动。仿佛只是偶遇了一个曾有几面之缘的老朋友,客气而疏离。
池斯年盯着她,想要从她脸上找出一丝慌张之色,但是他失望了,他眼神一黯,心里轻轻咀嚼着她疏离的称呼他,一时口苦心也苦,他伸出手去,“苏小姐,幸会!”
雪惜看着他的手,搁在膝盖上的手下意识握紧,她坐着没动,池斯年伸出去的手也没有收回,两人无声僵持着。
雪惜抬头看他,他亦看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睛太清澈,他的眼睛太深邃,他们都想看清彼此,却都看不懂彼此了。
三年的沟壑,三年前的伤害,在他们之间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墙,隔在他们中间。
雪惜暗暗吸了口气,她站起来,伸手与他握了一下,双手交握时,仿佛有一股电流直击她的心脏,她的心跳猛地一窒,然后快速跳动起来,她急忙缩回手,目光四处游移,就是不敢像刚才那样坦然地看着他。
池斯年盯着自己僵在半空中的手,掌心还残留着她小手柔软的触感,池斯年五指紧握成拳,似乎想要留住她手心的温度。他没有看雪惜,否则他一定会发现她其实没有她表现出的那么淡定。
雪惜径直坐下来,没有再看站在那里的池斯年一眼。她的心跳得很急,每一下都撞击到了灵魂深处,她垂着眼睑,在心里拼命骂自己没出息。
重回海城,她就该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这三年,她从来没有刻意打听过他的消息,安小离几乎不向她提起他。
后来她收到安小离寄来的请贴,看到新郎的名字时,她吓了一跳。她还记得三年前那天晚上,她在医院里保胎。安小离来看她,抱着她伤伤心心的大哭一场,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雪惜担心她,怕她出事,就请宋清波去找她。后来宋清波告诉她,那天是李承昊与蓝玫瑰的新婚大喜。她心里重重一疼,她们到底还是被最爱的那个人抛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