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知道了。”池斯年挂了电话,自从那日她在洗手间里说让他消失在她眼前,他就努力克制着不出现在她面前,不惹她讨厌。
那日超市里偶遇,她对他的厌恶不加掩饰,她宁愿丢人,也不愿意欠他分毫。他很难受,但是比起她三年前所受的委屈与伤害,他的难受只是九牛一毛。
池斯年看着桌面上的儿童读物,他的心像被利爪扼住一般痛得快窒息过去。他们那个无缘的孩子,如果能够生下来,现在差不多也快满三岁了。
他长长一叹,那是他跟雪惜之间永远难以愈合的伤口,那时他甚至都不敢出现在她面前,不敢刺激她,哪怕他那么想陪在她身边,陪着她挺过去,他也不敢冒险。
池斯年拿起儿童读物翻开来,看了两页,他就看不下去了,倏地合上书,黑眸里晶莹闪烁。即使已经过去三年,他依然记得那天的情形。
没有说再见,她就那样消失在他眼前。
这三年,即使他很想见她,他亦没有派人去调查她的去向,直到他在电视上看到她。三年后,她就那么猝不及防的撞进他眼睑。
她穿着剪裁合宜的套装,面对记者的问话,她巧笑倩兮,回答得游刃有余。干净的脸上脂粉未施,面对镜头,不见丝毫的胆怯与退缩,反而自信勃勃。
她变了,不再是三年前那个故作坚强的小女人,如今的她,似乎强大到不需要依靠任何人。
他看着银屏上的她,想见她的渴望越来越强烈,然后他做了他这辈子最疯狂的事,丢下一切,飞去法国找她。
巴黎街头,金黄的梧桐叶铺了满满一地,他远远看见那两个相拥相吻的男女,他的心像被重锤狠狠砸了一下,他退缩了。
是的,他害怕,他不敢出现在她面前,他害怕看见她目光里的恨意。
然而,他到底高估了自己在她心里的地位,他现在才明白,比起恨,他更受不了她眼里的云淡风轻。仿佛他在她心里,从未存在过。
………………
雪惜心慌意乱地回到芙蓉小区,陈助理说,如果想减少赔偿金额,就要跟池斯年面谈。她不想去找池斯年,但是三百万,对于她来说,那简直就是天文数字。
当时跟池斯年离婚时,她什么也没要,只求解脱。
后来她跟宋清波去法国,第一年全是花的宋清波的钱,第二年,她的小说加印,得了不少版税,才勉强不再依靠宋清波。后来她参加工作,工资不高,只够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