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越蕴回了个“好”,人往后仰,栽进柔软的椅背里,举着手机点开更早的消息。
季舒白:[浅浅,我下个月8号婚礼,你要来观礼吗?我没有请陆离铮。]
绣台正对着窗,滂沱大雨在玻璃上蜿蜒成帘幕,模糊了绚烂的霓虹夜景,思绪随雨声飘远,已经许多年没人喊过她浅浅了,久到闻越蕴快记不起曾经用过的名字。
纤细手指在屏幕上轻敲,删删改改,反复多变。
年少时她和季舒白与寻旎的关系都很好,彼此承诺过等她们结婚时候,自己一定来当伴娘。
时过境迁,伴娘的位子易主,人总是该到场的。
惊雷伴着道闪电轰然炸裂,白光乍然,玻璃窗映出闻越蕴明亮眼眸,手一抖,直接按了发送。
你蕴:[嗯,我参加,你想要个什么新婚礼物?我帮你绣一幅刺绣吧。]
季舒白:[唉?不用不用,你能来我就很开心了,我好想你的。]
你蕴:[是很久没见过了。]
季舒白的昵称换成了“正在输入中……”
闻越蕴发了几分钟的呆,最后等到的是再寻常不过的寒暄。
季舒白:[是呀,那你几号过来提前跟我说一下就行,我帮你订酒店。]
她知道对方想问些什么,无非是当年为什么不告而别,这几年的近况如何。
以前喋喋不休的小话唠,终究保有成年人的疏离分寸感没问出口。
就跟她没办法再贴着脸笑问“我们白白终于放下你致远哥哥了啊?”一样。
闻越蕴几不可闻地吐出口气,努力扫干净心头阴郁,重新捻起绣针穿梭于布面,皮皮相叠,针针相嵌,勾勒出孔雀生动翎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