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厚德仍喋喋不休:“据说有一次大降温过来,你要注意保暖,我记得你身体不大好……”

尚阳道:“没什么事,我就先挂了。祝您身体健康。”

“等等——”尚厚德生怕儿子又挂了,不敢再唠叨。

尚阳便拿着手机,安静等着尚厚德。

尚厚德问:“阳阳,你在班上见过一个叫黎青的孩子吗?”

黎青?

尚阳抿了抿唇:“他是我同桌。”

尚厚德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孩子爸爸是带的第一批学生。他这些年日子过得不容易。你和他坐得近,遇上事就多照顾点他。算是帮爸爸个忙。”

尚阳冷笑:“不容易?”过得不容易就在学校里收保护费?

尚厚德听出尚阳语气不对:“阳阳?”

尚阳最讨厌背后打小报告的人。纵然不待见黎青,他也没在电话里告状:“尚先生,眼见为实,您有时间还是过来好好看看您这位‘过得不容易’的得意门生的儿子吧。”

电话那头半晌无声,似乎被尚阳这尖锐语气震住了。

尚阳深吸口气,匆匆压住心里那一点情绪:“没什么事,我就挂了。”

电话声音戛然而止。

空气中无形的联系被切断。室内再次恢复安静。

虚伪客套的社交礼仪习惯性地粉饰太平,仿佛用上礼貌词眼与毫无感情的互相问候,就能让世界歌舞升平,抹掉一切感情隔阂的深深鸿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