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下六七度的大雪天,他为了风度不穿秋裤不戴围巾,羽绒服里就一件薄衬衣。
“这么冷的天,当心感冒了!”黎青望着尚阳打扮直摇头,将自己的围巾解下来,套在了尚阳脖子上。
尚阳兀自嘴硬着:“放心吧,班花,我可没你那么身娇体弱。阿切……”
黎青比尚阳高三厘米,此刻给他系围巾高度正好,闻言只好笑地没反驳。
围巾被系好了,黑白交织的毛线上还有黎青的体温,尚阳喉咙里梗了一整晚的那口气被这暖意冲得脱口而出。 “黎青,你真的不打算留我?”
“只要你留我一句,我就不走了。”
大雪纷扬而下,落在屋顶上、落在地面,落在台阶下,落在尚阳的肩头。蓬松的堆雪吸纳了噪音,除却细小风声,世界一片虚无安宁。
那一瞬,尚阳在黎青眸中看到了闪烁的哀伤与难过。
替尚阳掸了肩膀上的雪,黎青拎起了一件行李:“时间不早了,走吧。”
尚阳无声叹口气。
朝汽车站长长铺展开的道路上,两人并肩走着细碎的雪轻轻盈盈飘着,行李箱轮子在雪上碾过,窸窸窣窣细碎的闷响。
尚阳有心想说两句俏皮话,缓和一下气氛。
他一贯做惯了这事的。
不管多严肃的气氛,被他一打岔都能松快得如喜剧电影放映厅。但今天他几次开口,都觉得自己喉咙里被塞了棉花般发闷。
今天天气太冷了,把他的话都给冻住了。
他想。
再长的路都有尽头。两人很快来到t型的路口处。尚阳家小区在一个横杆的顶上,车站在竖线的末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