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封信。

亚男:

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下了点小雨。是你最喜欢的天气,撑着伞在林荫道走,带着点罗曼蒂克的味道。

记得第一次与你见面,就是在咱们去西藏高中支教的一个细雨天,一晃都有二十六年了。

你那边下雨了吗?

上溪高中的进度终于追上省一高了。我很高兴。想着亚男你也一定会高兴的,我赶紧回来想告诉你。

贾乘风那家伙说我把好老师师资资源用在这一群孩子身上是浪费时间,可他哪看得到这群孩子在泥泞里向上的野蛮生命力和巨大的潜力。

这是一群注定要创造奇迹的孩子。

你也一定是这样认为的对不对?

很早以前,你就说过你最喜欢的神话是夸父逐日,拼劲全身气力追逐一个不可能的未来,临了还要将拐杖化作桃林,福泽后来者。

你说你要做夸父一样的人,用尽气力追逐一个遥不可及的目标。

这是我从省一高离开的原因。

你未完的梦想,我来帮你实现。素兰,你看见了吗?

信写到这里,就戛然而止了。水滴打在手背上,尚阳才猝然发现自己居然已落了泪。他狼狈地擦了眼泪,颤抖着翻开另一页。

第二封日期在一周前。

“阳阳今天和我吵架了。他误以为我要再婚了。是我的错,阳阳这个年纪的孩子心思是最敏感倔强的,怪我没和他早早解释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