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后,他终于缓了过来,将日记本按照原本的样子放好,他将尚厚德弄到床上睡下,给他脱了鞋,盖了被子,才轻手轻脚出了门。

第二天早晨。

尚阳掐灭了尚厚德的闹钟,起了一个大早,给尚厚德做了一份中西合璧,菜色丰富的营养早餐。

尚厚德发现闹钟没响,边急匆匆戴着眼镜,边要往厨房里去,给尚阳准备早餐:“晚了晚了,今天居然睡过头了,阳阳肯定都要起床了。”

看见厨房带着围裙忙活的尚阳,他呆呆地眨了两下眼睛,以为自己是看错了。

尚阳将一个荷包蛋和一碗白粥放在桌上,推给尚厚德:“手艺不好,将就着吃吧。”

尚厚德受宠若惊,以为自己还在做梦,半晌手脚向左身体向右,都忘记怎么走路了。

尚阳看不得尚厚德这样子,转身又进了厨房,借着抽油烟机风扇的呼呼声道:“以后我给你做早饭,你自己多睡一会。每天晚上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你以为你是铁打的人啊。”

尚厚德被儿子训了,脑袋一片浆糊,差点战战兢兢地起立受训了:“哦,哦,好……”

尚阳用保温盒打包了两份荷包蛋和白粥,背上书包,出了门,恶狠狠地威胁道:“还有今天你要是再十二点之后回来,我就锁门不让你进来!每天加那么多班,你手底下的人都是死的吗?”

尚厚德赶忙应了一声:“不会不会,我有备用钥匙。”

尚阳瞪圆了眼,觉得他爹是故意为难他,啪地一声扇上了门。

门外,他嘴角压不住地翘了一翘,朝着升起朝阳的远方,神采飞扬而去。

尽管仍旧生疏到叫不出那个‘爸’,尚阳却决定从今天开始与这个可怜巴巴的中年男人和该死的生活和解了。

在关门声中,尚厚德被儿子炸晕了的所有脑细胞缓缓归位,终于从几成废墟的灾难现场拼凑出了全部事实,木在餐桌前。

后知后觉的,他慢慢捂着脸,又哭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