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我妈。”
“我说在学校住校不回家的时候,在外头做的事,她什么都知道了。但她一句都没有怪过我,只是挨个挨个去求那些和我玩的人,要他们别带我玩,也别和我说这些事……”
“宇飞告诉我,他也是因为看见我妈那样,又知道了我的事,才决定拉我一把的。”
黑暗中,黎青仰头靠在墙上,用胳膊盖着脸,积蓄了多年的泪水汹涌而出,情绪无声地尖叫嘶吼喧嚣。
电视柜对面。
白墙上悬挂的黑白遗像上,年轻女人笑容温柔如歌。
黎青又想起了那天。
那天他回家时,在家门口徘徊了许久都不敢进去。就在他准备再次落荒而逃时,买菜回来的对门老太太拉了他进屋。
那天老太太向他絮叨了许久:“素兰,她是个苦命人哦。每个月都要去医院,药一把一把的吃。”
“小黎啊,你妈妈这辈子不容易哦。”
……
他那时才知道妈妈身体已经很不好了。
因为长期劳累,她的肝炎恶化成了肝硬化,每天要吃很多很多的药。
再后来,妈妈回来了。
她头发轻轻挽起,垮着一个小小的竹编菜篮,穿着紫色毛衣与蓝色工装裤,老了很多,瘦了很多,却依然很好看。
看见他无措地站在门口,面有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