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的。

他用胳膊挡着眼睛,才适应了台灯的微光,往旁边一瞥。

沙发床另一边,被子被掀开一角,原本应在里面的人却不知去哪儿了。

正常人起夜有很多种可能,喝水、上厕所、或者单纯失眠,起来看一会儿书,出去散个步看会儿月亮。

但黎青内心却忽然腾起一股闷水般冰凉沉哑的不详感。

“尚阳?”

没等他喊出第二声,卫生间传出轻微的水流声,然后是人压抑的泣音。

黎青翻身下床,轻手轻脚过去,顺着那条缝看过去。

卫生间磨砂玻璃门没关严,漏出一条细小光缝。

从这角度正好能看见尚阳,他正脱力般半跪在地上,一只手扶着马桶边缘,一只手捂着嘴,无声压抑地大吐着。

从吐出的干净酸水来看,他应该是吐过好几次,将胃里的东西都掏空了,但仍忍不住生理性地反胃。

黎青想到了什么,扑到了窗前,抓起一个药瓶,仔细查看着说明书上密密麻麻小字。

不良反应:恶心、困乏、疲倦。

看尚阳的动作,他应该早就料到过,或者说习惯这种药物的不良反应了。

那样子应该是很难受的,黎青能清楚看见尚阳尽管竭力克制,那肩膀和毫无血色的唇仍在剧烈的颤抖。

但他自始至终都不肯示弱,未呻吟或痛呼过一个颤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