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两个、十个、二十个……十几分钟后,一班同学们几乎都无声且默契地坐在了黎青与尚阳身边,写起了今天的作业。

翻滚的阴云与狂风下,他们如一颗颗颗生于沙地,灰扑扑又不起眼的石头,看似一脚就能随意踢开,永远引不来别人的一个眼神。

但当人真正踢上去时,才会知道不起眼石子里的内劲,被狠狠的硌到脚。

徐成才便是在这时候恰好销了病假,回到学校的。

此时学校门口已停了一圈人,保安过路的还有一些早到的家长,都围着那群人议论纷纷。

“这是干什么呢?”

“听说是有老板要买学校,还把以前校长给弄局子里去了,这些学生说起这事被赶出来了。”

“造孽啊。”

徐成才下了车,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中的黎青尚阳程城诚,眼睛微微发亮。

“一群蠢货。”随后下车的女人冷冷地道,“成才,别看了,过来把行李拎着,赶紧去上学吧。”

徐成才低下了头,接过了行李。

“到了学校要好好学习。你们学校最近有很多事情,不要跟着掺和进去。你的唯一任务就是好学习,考个好大学,听见没有?”

徐成才父母照例地唠叨起了老黄历,“家里为你牺牲了多少,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得知道自己肩上的担子,知道吗?”

“……妈?”徐成才坐在车上,捏着手心的中度抑郁症断书,沙哑着喊了一声。

他穿着灰绿色夹克,黑色牛仔裤,头发略长没来得及修剪,背着个假耐克包,因为长期熬夜加沉默压抑,他眼下总有一圈青黑,瞧着总像在弯着腰自卑。

此刻这双总是瑟缩与自卑的眼睛里汇聚起了一股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