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爷捧着汤,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大口,摆摆手道:“够了够了,我就喜欢这个味,巴适。”

尚厚德巴巴地望了过去,咽了一下口水。

“馋了吧,想吃了吧?只能看不能吃,难受了吧。”尚阳翘着二郎腿,啧了一声:“谁叫你不争气呢,都从icu出来好几天了,还得插着胃管呢。”

“活该!”

尚厚德委屈脸:“这也不能怪我啊……”

尚阳恶狠狠道:“不怪你怪谁。自己不争气,成天贪小便宜,堂堂一个物理特级教师,发`票都收了一柜子了,连价都不会砍。现在这么好喝的汤都赶不上,你说你这憨样能赶上点啥?”

老大爷毫不留情地嘲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小尚啊,你那病情还得缓缓啊,这两天我先帮你尝尝味。”

尚阳恨铁不成钢道:“所以还不赶快好起来,让黎小青给你熬汤喝。”

尚厚德委屈巴巴:“……知道了啦。”

黎青看得摇头失笑,将病床旁的鲜花牛奶等礼品整理了一遍。

尚厚德住院的消息没能瞒住人,这些天病房里就没少过病人探望,来源从省一高的老师、到尚厚德过去的学生、再到上溪高中学生家长不一而足。

后来黎青注意到尚老师似乎不大愿意见外人,和尚阳提了两句。尚阳才劝住了他们,只让他们留下了东西。

十七八岁的少年尚阳,待人接物间,竟有了几分尚老师的影子。

父与子,终究成了一场传承。

在下午病房里陪尚厚德说了一会儿话,陪隔壁房老大爷做了一趟化疗,黎青与尚阳被几个长辈坚持赶回去学习了。

已经快六点了。

夕阳西斜,漫天的火烧云延伸至苍穹深处,城市已有了炊烟味道,满城的小饭馆飘起了地沟油与饭菜的香味,路上满是疲惫的下班白领,背着大大书包的孩子蹦蹦跳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