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阿姨劝道:“昨天也就吃了这点,再吃点吧。”

尚厚德礼貌摇了摇头。

陆阿姨苦劝不行,又递了小半碗火腿道:“尚老师,这是今天阳阳给你寻的,今天特地打电话过来,提醒我给你加的。”

尚厚德沉默又吃了两三块。

饭菜仍剩着一大半。

收拾桌面时,陆阿姨在心里叹了口气。

“化疗后口苦,是难得吃多少的。”陆阿姨收拾了东西,剥着一根香蕉,坐到了尚厚德病身边,“尚老师,你是当老师的,是个文化人,我就是个普通的农村妇女,在您面前也说不动那些大道理。”

“但我就懂得一句话,好死不如赖活着。那武则天六十七岁了,还能当皇帝哩。我三十多岁时候,男人死了,那时候觉得天都塌了。现在还不是熬过来了,把女儿送进了大学里。要是不撑下来,我哪儿看得到今天这好日子啊。”

尚厚德沉默听着,一言不发。

陆阿姨又喃喃自语道,“不管怎么样,病都是能熬过去的。熬过去一切都好了。我听医生说了,你这个病不是恶性的,手术成功的话,十年生存率很高的,还有人可以活十几二十年的……”

尚厚德依旧沉默。

尚厚德沉默低头。

“尚老师,你想想阳阳和小黎,成绩那么好,马上高考能上清华北大哩。都是多好的孩子哦。

”“他们还都要你照看着长大咧。别让他们伤心。”

沉默许久,尚厚德轻轻道:“陆姐,我知道了。”

“你说的,我都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