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艳光摄人、身段窈窕的红衣女修落于他身后一步,却不是他的正牌道侣白千霜,而是个生面孔。
与三年前相比,顾苍舒的眉宇间少了几分急躁和局促气,举手投足间尽是雍容闲雅的高人做派,从头到脚都写着“春风得意”四个字。
他的目光在归藏众人身上逡巡一圈,在小顶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后移到苏毓脸上,施了一礼:“连山道君,别来无恙?归藏诸道友远道而来,有失欢迎。”
观他神色,仿佛苏毓是多年未见的知交好友,恨不得与他把臂言欢、促膝长谈,好似全然忘了三年前自己差点死在苏毓手上
苏毓却无意费力做这些功夫,淡淡道:“恭贺顾宗主。”
顾苍舒殊无愠色,道了声“有请”,亲自在前导引,把他们带到中间的座席。
苏毓道:“怎么不见顾老宗主与白宗主?”
他说的顾老宗主是上任宗主顾清潇,白宗主自然是在父亲死后继任大衍南宗宗主之位的白千霜了。
两宗相并这么大的事,这两人于情于理都该到场,何况眼下还没并,白千霜还是正经宗主。
顾苍舒眼神一凝,不过刹那间的功夫又恢复如常:“家严微恙,近日闭关修养,不能亲迎贵客,还请阁下见谅。”
他顿了顿道:“至于贱内,因在岳丈孝中,不便见客……”
话音未落,忽听远处水声哗然,顾苍舒脸色微变。
众人循声望去,却见一艘描金着彩的轻舟顺着悬河驶来,停靠在台边。
一群青衣侍女簇拥着一个素衣银簪、头戴帷帽的女子走下船。
面纱底下隐隐有墨纹若隐若现,显是脸上刺着字画的白千霜了。
顾苍舒眼中闪过一丝阴鸷之色,定了定神,上前扶住她的胳膊,嗔怪道:“怎么来了?你身子不好,这里有我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