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苍舒得意道:“阿兄,承让了。”
苏毓脸颊上传来针扎般的刺痛,血从伤口渗出来,顺着他脸颊往下淌。
破相了,他心道,这下萧姑娘又得生气了。
这种时候竟然还操心这种事,连他自己都觉不可思议。
然而这念头就像一股涓涓暖流,流过他心上封冻的荒原,僵冷的身体里又有了些微暖意。
周遭一片黑暗,顾苍舒是邪魔之身,而他却不能动用灵力,所能依仗的唯有手中三尺长剑。
比起西极取药那回,这次的凶险又不啻十倍百倍。
苏毓沉下心来,从风声中听辨鞭子的来向和招式,举剑格挡,在方寸之间闪转腾挪,身如泰山之稳,动如风电迅烈,只听剑刃与玄铁鞭“叮叮当当”相击不停,电光迸溅。
顾苍舒以为将苏毓诱至归墟之上,他不能动用灵力,取胜定然易如反掌,谁知他的剑法出神入化、变幻莫测,剑招密不透风,几乎无隙可乘,他方才在祭台上受了无数道剑伤,修补伤口耗费了大量魔气,此时也已所剩无几,不敢孤注一掷。
顾清潇道:“好,你的剑术已臻化境,将连山剑的‘蹈虚抵隙,见机生情’发挥到了极致,凌厉更胜爹爹当年。”
顿了顿:“舒儿,你的鞭法还稚嫩了些,还需磨砺。”
顾苍舒心中升腾起怒焰,从牙缝中挤出一句:“爹爹教训的是。”
他说着,暗暗将所剩的魔气全部贯入鞭中,猛然向着苏毓脚下的水晶石柱斜抽过去,这一鞭挟着万钧之力,若是击中,脆弱的晶石柱定会断裂,苏毓便会葬身深渊之下。
苏毓未及细思,一招天霜横剑挥出,他忽然感到脚下的深渊中有什么动了动,他的气海也随之一荡。
灵力陡然从经脉中奔涌而出,与平生所学尽付于这一剑,凛冽萧索的剑意如雪虐风饕,只听“叮”一声尖锐的脆响,玄铁鞭竟断成了两截。
“好,好,”顾清潇声音里满是赞赏,“这一剑真是风涛动地,万里霜寒。”
他的声音听起来闲适又怡然,仿佛只是在指导一双儿子对斫切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