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梧拉着林奴儿再三叮嘱, 不许叫那个刘太傅做先生, 只能叫他, 也不许跟刘太傅学。
林奴儿自是答应:“知道了, 顾先生。”
顾梧顿时又高兴起来, 拉着她练了一下午的字, 把那一句大学之道, 在明明德, 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的意思解释给她听, 又教她写几遍,直到林奴儿完全明白了为止。
旁边伺候的冬月和夏桃在心中暗暗惊叹, 从前没病的时候, 王爷都不一定有这等耐心,更别提他傻了以后了,这简直如同换了一个人似的。
不,只有在王妃面前才是如此,至于其他人,在他眼里仍旧跟阿猫阿狗没什么区别。
……
如此到了第二日,梁春竟亲自来了重华宫,引他们去见那位刘太傅,他年纪大了, 笑起来时满脸都是褶子,每一道笑纹里都是恭顺和蔼,透着斯文和礼貌,林奴儿最喜欢同这样的人打交道。
梁春一边走,一边对林奴儿解释道:“咱们这是要去上书房,皇上年少那会儿,也是在这里读书的,除此之外,天家的皇子和公主,也都是在这里启蒙习字的。”
包括顾梧自己,曾经在这里读了十年的书,只是他已经不记得了。
等他们一行人到了上书房时,那位刘太傅已经在等候了,林奴儿打眼一看,五十来岁的年纪,蓄了一把长须,穿着一袭朱色的官袍,看起来很有几分严肃,见了他们进来,立即拱手相迎。
梁春笑着同顾梧介绍道:“这位便是刘思远,刘太傅了。”
“微臣见过秦王殿下,见过王妃娘娘。”
他说话也透着一股子严肃的意味,一板一眼,林奴儿心想,这恐怕是一位严师。
梁春笑道:“那刘太傅,王爷就交给您了,若有什么事情,只管叫人来知会奴才一声。”
刘思远点点头,梁春又同顾梧与林奴儿别过,这才退了出去,刘思远对两人作了一个手势:“王爷和王妃请入座。”
这还是林奴儿长这么大以来,头一回正儿八经地坐在桌子跟前听学,感觉颇是新鲜,之前在柴府的时候,柴永宁虽然也教她习字,但那是临时抱佛脚,教得很是匆忙,囫囵吞枣学了个大概,自是与刘思远这种饱学之士不能相提并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