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奴儿把兰月的那个香囊拿出来, 两相对比之下, 无论是用料还是刺绣,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这完全是出自同一个人的手。
而一个女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 会将自己亲手绣的香囊送给一个男人,又心甘情愿地为其赴死?
答案呼之欲出, 林奴儿拿着那香囊,只觉得心中五味杂陈, 又想起方才碰见的肃王来, 宫中没有什么事情是能藏得住的,他想必也听说了兰月的死讯,今日见到,却是半点异样都没有,十分沉得住气。
兰月给顾梧下毒,又嫁祸给春雪,害死了她,固然可恨,但是如今看来, 林奴儿又觉得她有些可怜,顾栾显然是没有把这个低贱的婢女放在心上的。
“怎么了?”
顾梧见她良久不语,好奇问道,林奴儿把自己想的事情说了,顾梧只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虽是被利用,但是这也是她自己选择的,死也是她自己选的。”
林奴儿想想也是,笑道:“她是执迷不悟,死有余辜,奇怪了,我从前也不是这般心软之人,怎么如今倒想了这么多?”
顾梧伸手摸了摸她的鬓发,道:“奴儿就是心软,嫁给我之后,就更心软了,不过若是这心软只给我一个人就更好了。”
闻言,林奴儿的脸微微一红,瞪他一眼,又拿着手里的香囊看了一会,叹气道:“可惜如今弄清楚了,也没什么大用处。”
顾梧顺势道:“怎么说?”
林奴儿把两个香囊放在手心,看得出兰月对这香囊很上心,几乎没有使用过的痕迹,如新做出来的一样,又或许她是为了避嫌,怕叫人看出来她与肃王之间的私情,而顾栾的香囊被塞在石雕口中很久了,两相对比,一新一旧,令人唏嘘。
她道:“如今只能说明春雪是兰月杀死的,她给你我下了毒,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此事与肃王全然搭不上关系,我们也只能凭借着这两个香囊猜测,她身后之人是顾栾,可哪里来的证据?”
顾梧颔首道:“顾栾大可以否认这香囊是他的,退一万步说,他即便与一个宫婢有私情,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一无人证,二无书信往来,更何况,兰月如今已经死无对证了。”
顾栾完完全全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他甚至不需要辩解,就能轻松脱身。
心思缜密至此,林奴儿忽觉不寒而栗,她把两个香囊收起来,语气透出几分笃定,道:“人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只要是他,日后总会露出马脚的。”
顾梧就爱她这副模样,忍不住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惹来林奴儿瞪他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