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子羹刚好砸在初夏脚下,初夏往后跳了两步,裙角还是被溅上了汤汁,心疼得她的心都在滴血。

楼厌温柔敛尽,面无表情地抬眸,两只眼珠子黑得像是浸透了墨汁:“师娘,这是怎么了?可是弟子哪里做的不好,惹了师娘的不悦?”

“玄儿,你师娘沉疴在床,心境不佳,辜负了你的心意。你且回去,等她病好些,再来探望。”祝长生掀帘而入,沉声说道。

楼厌起身,也不争辩自己的委屈,说:“是。”

初夏与楼厌一同离开芙蓉居。精心准备的莲子羹被打翻,换作是谁,心情都不会好,初夏上前,与他并肩行着,想宽慰两句,猝不及防撞见楼厌眼底一闪而逝的笑意。

“师父不气吗?”初夏不懂了。

原书里说,穆千玄将虞思归视若生母,尽管虞思归对他严苛,从未记恨过虞思归,后来,身入红尘,受万千情思浸染,白纸染上别的颜色,有了凡人的喜怒哀乐——他开始奢求不属于自己的,比如母爱。

“精心炖出来的莲子羹,都浪费了。”初夏想到被打翻的莲子羹,只觉可惜。多么好吃的莲子羹,炖的都是他的心意。

“夏夏吃过了,就不算浪费。夏夏喜欢,师父下次再炖给你吃。”楼厌心情愉悦地揉了揉初夏的发心。

芙蓉居内,祝长生屏退左右,坐在床前,扫了眼地上还没有收拾的残羹和碎瓷,叹口气:“孩子孝敬你,本是一片好意,你何必冷脸。”

“他是凶手的儿子。”虞思归提醒他。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没放下吗?”

虞思归双手握拳,指甲掐着掌心,长期卧病在床的缘故,瘦得脱相的脸上满是阴郁:“他长得越来越像楚绣绣那个贱人,他每天顶着那张脸在我面前晃,看到他,我就控制不住想起我们惨死的笑笑,你叫我如何放下!他今日穿的那套紫衣,做的玫瑰银耳莲子羹,都是楚绣绣当年最喜欢的。母子同心,母亲喜欢什么,贱种就喜欢什么,就应该把他关回墓地里,那里才是他该待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