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抚摸着剑痕,感叹:“师父真厉害。”

她极目望去,仿佛望见了灯火摇曳间,身形挺拔的小小少年,手持长剑,一剑,又一剑,将十八年寂寞孤独的光阴,尽数雕刻在墙上。

斑驳的痕迹,一如他斑驳的心迹。

她感同身受,被四面八方涌来的荒凉窒息感淹没。

“这里没什么好看的。”楼厌察觉出初夏的异样,干燥温暖的手掌,裹住初夏的手,牵着她,走出这座巨大的地下坟冢。

这里是死人的地盘,本不该是她来的地方。

出了墓室,是一片丰茂的山林。楼厌站在零碎的阳光里,张开五指,感受着从指缝间拂过的微风。

这里是他幼时最喜欢的地方,有花有草有阳光,祝长生每三个月会带他来一次这里,捉捉鸟,捕捕鱼,成为他生命里为数不多的期待。

只有祝长生来,他才有踏出墓室的机会,但祝长生不常来。虞思归每次来,会教他新的招式,他学的不好,又或是稍微慢了些,非打即骂。即便这样,他还是期待虞思归的到来。她从山间走来,身上带着草木和阳光的气息,有时发间落一瓣花抑或一片叶,都是他捕捉生机的来源。

“祝夫人经常责打你吗?”书中确实提及过,虞思归对穆千玄管教极为严厉。

“嗯。”楼厌云淡风轻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