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量着苍白无趣的雪景,琢磨着该移植些梅树过来。初夏喜欢花,这园子若是长住,四时的花都应种上。

两个婢女从暖阁里走了出来,手里捧着精致的糕点,叽叽喳喳,小声说着话:“早膳和午膳都只吃了几口,精心准备的点心一口不动,再这样下去,怕是要消瘦,等少宫主回来了,会不会责罚我们?”

“少宫主这人捉摸不透,谁知道是一时的新鲜感还是怎么的,兴许过几日就不记得她了,我听说少宫主有五天没去找她了。咱们也不用管这么多,反正吃的都是按时送的,她自个儿不吃,我们有什么办法。依我说,这名门正派出身的就是矫情,回头等少宫主厌烦她了,丢进荆棘园里,保管不出三日,饿得连草都啃。”

“那这些点心怎么办?送回厨房多可惜呀。”

“送回厨房不也是被厨房的那群人吃了,肥水不流外人田,我们自个儿分了,进了自己的肚子,才不算辜负这份肥差。”

送给未来少宫主夫人的东西,自然都是上乘的,两婢女拿起点心,嘻嘻哈哈你一口我一个地分着,拐个弯就看到楼厌负手立于回廊中。

“少、少宫主!”两婢女吓得魂都飞了,直接扑通跪下。

她们的话楼厌自然是听得一清二楚,他的目光落在二人手里的托盘上,辨不清眼底情绪:“她在闹绝食?”

“并非绝食,初姑娘只是胃口小了些,每日进食不多。”婢女战战兢兢地答道。本以为这次必死无疑,刚说完这句话,惊觉那道锐利的视线忽然撤去,抬起头来时,眼前的楼厌已不见了踪影。

两婢女对视一眼,劫后余生,瘫软倒地。

楼厌踩着长廊中铺着的碎瓷,走到暖阁门前。

初夏坐在床畔,左腿曲起,手里握着把小剪刀,一点一点磨着脚腕上的链子。

这剪刀是前两日她叫人送来剪花枝时故意藏起来的,大抵是摸准初夏乐观的性子,楼厌并未没收她屋里的利器,想要什么,开口就行,少了把小剪刀,婢女也未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