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宫主还给大护法。”戚迹斜睨他一眼。

那假扮陆承的男子,讪讪松开楚绣绣。如庄允所言,他大半时间都在模仿陆承,不断共情审罪台上的陆承,就是为了今夜这场骗局,演久了别人,入了戏,困在了别人的人生里。

庄允将楚绣绣揽入怀中,指腹蹭了蹭楚绣绣的眼角,拭去未干的泪痕。

他依稀记得自己初入离火宫那日,楚绣绣背着陆承的尸体出现的一幕。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楚绣绣。

那时的楚绣绣已不是江湖传言中风华绝代的小妖女,而是个彻彻底底的疯美人。她发髻散乱,形容癫狂,雪白的肌肤点缀着鲜红的血珠,漆黑的眼珠子里盛满悲恸绝望,像一个被打碎了又重新拼凑出来的精美玉器,震撼着庄允的心魄,叫他永生难忘。

带着伤痕的极致美丽,世间再难寻求,无论他后来如何复制,那些女子都及不上楚绣绣当年那惊鸿一瞥的万分之一。

戚迹叹道:“只做到了与陆承五分相似,就骗到了她。楚绣绣対陆承,真是用情颇深。”

陆承何尝不是如此。

为了个人人不齿的妖女,白白丢了自己的命。

戚迹対那个假陆承说:“你可以退下了。”

庄允抱起楚绣绣:“这次还要多谢戚楼主相助。”

陆承是奉剑山庄不能提及的禁忌,关于陆承的资料,奉剑山庄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还好千机楼里留有陆承的画像,寻遍天下,找到这么个神似陆承的男人。

楚绣绣功力深厚,单凭庄允和戚迹,根本対付不了。成大事者,用些上不了台面的伎俩,无可厚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