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厌坐在轮椅上,支着脑袋,看着初夏跪坐在他睡过的凉席上,纤腰紧束,勾勒出窈窕身段,随着她的动作,腰肢呈现出不可思议的弧度,只想叫人伸手握一握。
楼厌眸底的光似那燃烧的烛火,变得滚烫起来。
小姑娘长大了。
跟着他这一年半载的光阴里,她不单个头长高,脸颊变得圆润,举手投足间竟有了勾魂摄魄的韵味。
记得当初拜他为师时,她还是颗瘦巴巴的豆芽菜,啃一口都嫌青涩,如今就像是那枝头日渐成熟的果子,经风霜雨露的浇灌,白里透红,散出撩人的香气。
楼厌搭在扶手上的食指与中指,无意识地敲击出有规律的节奏。
初夏仔仔细细检查着四面垂下软帐,不给蚊虫留下任何侵入的缝隙,她想起一事,取出新做的香囊,系在楼厌的腰间:“师父这几日睡不好,都留下黑眼圈了,这是我跟他们学的,里面的香料有安神助眠的作用。”
她半弯着身子,手指灵活地打着结,青丝微凉,垂落他的肩头,发间沾染着栀子花的香气。
花圃里有一丛栀子花,她喜欢往那里钻,隔一天摘下两三朵,绑在帐顶。
楼厌近乎痴迷的嗅着这股淡雅的气息,他清楚得知道,他越来越难以自拔了,尤其是他对初夏的相伴日趋产生依赖,这种感觉更为强烈。
他有时甚至在想,要是前世被弃乱葬岗能遇到初夏,或许,这个世上就会少一个大魔头;或许,他死去的时候,不会觉得这个世界那么黑,那么冷。
可惜没有那么多如果。
所以他重活了一世。
这也许就是冥冥中的注定,给他一次重头再来的机会,是为遇见这一世里的初夏。
“师父,晚安。”初夏安顿好楼厌,放下罗帐,转身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