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翻到某一页时,陈调突然尖叫了一声,就连尖叫都在颤抖,相册也变成了可怕烫手的东西,他远远地摔到一旁,面上那页的照片正是当年他在巷子里,第一次被人侵犯后的惨状。每一个被侵犯过的部位,每一个创口痕迹,甚至是蜷缩的手指,统统都被仔仔细细拍了下来。
胃里一阵翻涌,陈调捂着嘴冲到卫生间。
“呕……”他跪趴在马桶边上呕吐,胃里的秽物被吐了个干净,手指紧紧地抠着马桶盖,头脑发昏得什么都看不清,眼前黑一阵白一阵。胃里热得发痛,陈调捂着小腹虚脱地倚在墙上。
脑袋里一片空白,他失去了时间的观念,反应变得迟钝,他甚至忘记了自己是谁,为什么会呕吐,为什么在这里。浑浑噩噩不知道坐了多久,双腿被压得发麻,他才缓慢虚弱地扶着墙站起。
他一步一步走到门口,一眼就看到扑在地上的那本书。记忆瞬间就像洪流似的冲进他的大脑,所有照片翻天覆地在他的脑里翻涌,一阵又一阵地击打着他的心脏,他痛苦地呜咽了一声,捂着胸口蹲了下来。
是噩梦吗。陈调不禁疑惑了,他不敢走过去,那地方让他感到恐惧,他要在这儿一直等到梦醒来,他一定要向爱人说这个荒谬可怕的梦境,爱人会把自己拥进怀中,亲密又温柔地抚慰他。
神啊,祈求你,让我快点醒过来吧。
龚英随回家的时候有些晚了。
他并没有去什么所谓的医院,不过是随口欺骗搪塞爱人的一句谎话。明天就要回B国,在这之前,他还有一件事没有弄好。
江家的小公子。
当时他确实是让他去操陈调没错,但他没有说可以动手。那视频他反复看了几遍,错不了,就是他扇了妻子的脸,虽然看到那部分的时候龚英随也产生了某种莫名的快感,但这并不代表他能饶过他。
这儿之后,他竟然还敢四处宣扬,这他都可以不计较。
但只要一想到那个殴打过自己妻子的人还逍遥快活地活在世上,他心里就不太爽快。
江家家大业大,想动这受宠的儿子不太容易,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现在解决了这么一桩心事龚英随心里畅快了不少。
只是陈调一个人在家里待了这么久,他一定痛苦得快要死去吧。该怎么补偿自己可怜的爱人呢。
他带着陈误回到家,手里提着给陈调的礼物。
不过爱人这次并没有来到门口迎接自己,龚英随觉得不太对劲,他打发陈误去看电视,自己走到唯一开着灯的厨房。
陈调正在做饭。
龚英随笑着走过去,从身后抱住他,爱人被吓得抖了一下。
“怎么突然做饭了?”
陈调没有说话,沉默着,在龚英随刚要动作时,他却突然开口,答非所问,“我们今晚、喝点酒吧……”
龚英随皱了皱眉,他把低着头的陈调转过来,看着他苍白不安的脸,“怎么了?”看来是因为自己失信离开的太久而恼怒了。
龚英随伸手去碰他,却被陈调厌恶地躲开了。
怎么回事。
刚要说什么,陈调就侧身走开,他一言不发地走到餐桌前,把桌子上的酒杯拿起来猛地灌了一大口。拿着酒杯眼神晦涩地看着龚英随。
龚英随觉得奇怪,他拿起餐桌上的另一杯,喝了一口,“生气了吗?”
陈调低着头,“嗯”了一声。
龚英随放下心来,他笑了笑,把爱人抱住,“给你买了礼物,如果喜欢的话就别生气了。”
他把刚才放在玄关口的东西放到桌上,是一束花。
陈调沉沉地看向龚英随。
“喜欢吗?”他问。
陈调转头看过去,很漂亮的花,但过几天就枯萎了。他突然笑了出来,“喜欢。”
他再一次拿起酒杯,凑到龚英随面前,“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