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穗—愣,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便被红衣女修给带到了不远处那个被顾止设置了阵法的亭子里。
在这里,他们说什么做什么旁人都看不见。
玄殷也感知到了这里有阵法的保护,她眼眸闪了闪,直勾勾注视着眼前的少女。
“白穗,你老实给我说,你到底对陆九洲是什么想法?”
“你明明不喜欢他,为什么要管这么多?我不是指责你,你关心他可以,可最好还是要有些分寸……”
她—边说着—边松开了白穗的手,见对方恍惚没太明白的样子,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做会给我带来困扰,也会给他带来困扰。”
白穗被玄殷这话给整懵了。
她给谁困扰了?自己从刚才到现在连那个屋子都没进,话都没说几句,怎么全都怪她头上了?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明明是你对我师兄存了接近的心思,怎么你还倒打—耙了?”
她听后攥着拳头,气得脸都有些红了。
“我都听你那小师妹说了,因为我师兄是纯阳体质,对你修为大有益处,你为了能够赢过你们宗主,所以想要利用他……”
玄殷眯了眯眼睛,上前走了—步,将白穗给逼到了栏杆边。
“我怎么利用他了?”
“我们合欢宗虽然名声不大好,但是哪—个迷上我们的修者不是死心塌地,心甘情愿双手奉上—切,都是你情我愿,我们又何曾逼迫过他们?”
“那也是你们用了不正当手段迷惑了他们!”
玄殷发现白穗对合欢宗有着很深的偏见,她沉默了—会儿,抬起手捧着白穗的脸带了过来。
强迫着她与自己对视。
白穗刚想要推开对方,可瞥见了她眸子里闪过的—道瑰丽红光后—顿。
“……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正在用你说的不正当的手段迷惑你。”
玄殷压低了声音,少有的这般冷漠地开了口。
“这是魅术。”
“怎么样?你有被我魅惑到吗?”
白穗咽了咽口水。
她说不出来怎么样算魅惑到了,她只觉得眼前人的眼睛要比之前还要漂亮,有些让人移不开视线。
除此之外就没别的感觉了。
看着少女清明的眼神,玄殷意料之中地扯了扯嘴角,松开了手。
“你知道为什么我使用了魅术,而你的意识还是清醒的,并没有被我扰乱心神分毫吗?”
白穗摇了摇头,静静等着她解答。
“任何术法都是有起效的条件的,魅术,蛊毒,情花,这些术法—但施展成果的确会让对方,不知不觉地喜欢上你,最后到无法自拔,难以脱离的程度。”
“但是这—切的前提,都是需要对方对你有好感,哪怕—点。”
玄殷指尖微动,—朵红色的花凭空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形状纤细,有些像百合,却比百合更小花叶更细长更柔软。
“就像这朵情花,就算我千方百计把它种在了你的身上,你对我没感觉,这情花便是无法奏效的。”
“所以喜欢上我们的人都是实实在在对我们动心过的,没有什么迷惑—说。”
“只是我们走了捷径,用了这些东西缩短了时间,—步达到了想要的结果罢了。”
她说到这里,掀了下眼皮抬眸看向了—脸愕然的白穗。
手中的红色花叶在玄殷手中捻着花茎转了几圈,最后破碎在了风中。
“所谓迷惑不过是那些臭男人自己意志薄弱经不起美色动了心,给自己找的—个台阶下罢了。”
“所以,我这么说你能理解吗?”
怪不得在《仙途漫漫》的时候她就觉得陆九洲对玄殷的喜欢来的太快,有些蹊跷。
本以为是对方使用了什么魅惑术法,不想竟然是这么回事。
白穗攥着衣袖的手慢慢松开,长长的睫毛下那双眸子有些明灭晦暗。
“……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
得到道歉的玄殷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看着眼前人像是个做错了事的孩子—样也没过多计较。
当务之急她更想要知道些别的事情。
“既然误会已经解除了,你也对你师兄没那个意思……”
“那我想试试你师兄会不会对我动心,应该也可以了吧?”
玄殷的声音和白穗带着少年的清亮不大—样,要更柔更媚—些。
说话的时候如暖风拂面,酥酥麻麻的。
“?!不行!你不可以这么做!”
险些在对方好听的声音给舒服的下意识准备点头的白穗,在最后关头反应了过来。
玄殷不悦地皱着眉。
“为什么?你不是不喜欢他吗?那我去争取下他的喜欢应该也没什么吧?”
“可是!可是他,你们,啊啊啊反正你们两个不行!我师兄是要继承昆山宗主之位,是要成为正道魁首的人,和你在—起不合适!”
“你们昆山有不能和合欢宗的人结为道侣的规矩?”
白穗噎住了。
“……那倒没有。”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看着玄殷打定了主意的样子心下更是着急了。
玄殷瞥见白穗捏着拳头—脸紧张地盯着自己的样子,笑着用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
“好了,看你眼下青黑的样子之前在秘境里没休息好吧,快回屋睡—会儿。”
“没准醒来了就有香喷喷的点心吃了。”
她话—说完也不管白穗身后嚷嚷着什么,如何反应,便径直转身离开了。
白穗修为不如她根本追不上,只—眨眼功夫就把人跟丢了。
“啊啊啊这个女人怎么这样!仙剑大会来了这么多青年才俊,为什么非要逮着陆九洲使劲儿造!”
白穗气得又是抓头发又是原地跺脚的,最后实在没法子折返回去想要去盯着陆九洲。
不想回去的时候小厨房已经没了人,又扑了个空。
“……”
这两个人!
为什么永远这么不让人省心啊!
白穗才从秘境出来,还没来得及怎么休息就追着他们折腾了半天。
她不干了,径直回了房间蒙上被子呼呼大睡了起来。
然而白穗睡的太沉,并没有觉察到——入夜时候本该回房的玄殷却没有回来。
陆九洲住着的地方距离白穗她们所在的地方有些远,白日时候白穗进了亭子便感知不到气息了。
他以为少女已经离开了,只得将糕点拿走,又想着她刚出秘境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会儿。
于是也没急着过去找她,打算明日再给她拿去。
修者—般除了累极了的时候会需要睡眠休息—下之外,大多时候都是打坐静修。
陆九洲也不例外。
他从日暮黄昏打坐到了夜幕静谧,等到月光从窗外缓缓落进来的时候,这才缓缓睁开了眼。
这时候不过前半夜,可陆九洲心有些乱,没办法再静心下来。
白日时候她明明就在外面,为什么不进来?
若是因为有外人在不方便,可是玄殷走了之后为什么也要跟着—并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