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瑕上到六楼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门口坐着的邹高翰,他抓着头发,头埋在膝盖里,听到身前有脚步声停滞不前,抬头面色惨白的看向尤瑕。

尤瑕抿着唇,突然就不敢说话了。

遆景看着死死攥着他为此指尖都发白的尤瑕,身体往前靠了一点,贴着他的侧身,无声给他倚靠。

邹高翰:“尤洁救下来了……”

尤瑕呼吸滞了一下,突然卸力就靠在了遆景身上,好像之前奔忙飞跑的他只不过是被冷冰千斤顶撑着,随着一句话浑身酸软,只觉无数的困倦波涛般涌了上来……

只是他表情依旧没有好到哪里,因为邹高翰苦笑的嘴角,让他心又紧了紧,眼里覆上浓浓的阴霾。

下一句,邹高翰说:“米粒儿走了。”

遆景发觉身前的人颤了一下。

尤瑕喉咙来回动了动,半天也只是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说完,错过他推门进了房间,遆景看了眼眼眶发红的邹高翰,掩下嘴边的叹息跟了进去。

房间监护仪嘀嘀嘀的发出机械又令人发憷的声音,床上鬼门关前走了一遭的尤洁面色苍白的躺着,呼吸非常的稀薄,还要靠着氧气机,但是看着那呼吸面罩上薄薄的水雾,尤瑕就觉得罕见的心安。

尤洁的身体已经撑不下去了,在紧急关头做了胃的部分切除手术,好在命救了下来,可是……

尤瑕看着她平坦的肚子,有些不敢靠近病床。

“尤瑕。”遆景走过去,按住了他肩膀。

“米粒儿,原来她叫米粒儿。”尤瑕目光沉沉的看着病床,“我从来没有叫过她的小名。”

自从知道这个小宝宝可能要尤洁冒着生命危险才能出世,尤瑕就全然抗拒她,不愿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也不愿去摸尤洁的肚子,好像只要这样就能证明她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