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晋原本就是带着笑的,此刻那笑容更深了几分,“怎么,是我给的银子不够?”
香凝眼泪瞬间滚了出来,“赵爷,咱们好了这些日子,香凝对您一片真心,您是知道的……您、您当香凝是、是什么人?”
赵晋嗤地笑了声,“什么人?”
他像听到了什么好玩的笑话,笑得不能自抑,席面上气氛紧绷到极点,他那几个狐朋狗友都清楚他的性子,只怕今日,香凝的脸面是绝对保不住了。
郭子胜到底不忍,开口劝道:“赵哥,咱们还是喝酒,别说……”
他话没说完,赵晋“嘭”地扔了手里的酒盏,银质杯盏砸到桌面上,把碗碟汤水砸个乱溅。
“你告诉她,”他砸了杯,还像个没事人似的,搂着怀里的雪月,朝她抬了抬下巴,“她是什么人?”
雪月伏在赵晋怀里,一双含笑的妙目睨着香凝,“妹妹,这就是你不懂事儿了啊。咱们这些人,不就是伺候人高兴的吗?爷出了钱,叫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啊,你真以为,爷宠你几天,你就飞上枝头,不再是妓了?”
香凝听她说这话,眼泪断线珠子似的往下滚。
她身份低贱,她自己清楚。可这两个月,赵晋在她身上花了好大笔钱,隔三差五送东西过来,在一起的时候甜言蜜语不知说了多少,她本来就要开始接客,因他的照应,她不必理会其他她不想理会的人,只一心一意的伺候着他,哄着他高兴。
到头来,他要别人告诉她,她在他眼里不过就是个妓。
香凝嘴唇发颤,摇头甩落腮边的泪珠,“我不信,赵爷,我不信,你对我那么好,难道……”
赵晋垂垂眼,笑了。他回过头来,抬手捏住香凝的下巴,“瞧瞧你,哭得多难看。”
他伸指,把她眼角的泪水擦去,动作还像情人一般的温柔,吐出的话却是最最冰冷无情,“香凝,我记得头一晚我就说过,我这个人,最厌恶什么。”
香凝的哭声顿住,无尽的痛楚堵在喉腔。她想起来了,他说过,叫她不管多疼也要忍着点,他最腻味人家哭哭啼啼的。
此刻她的脸,就是他最讨厌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