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双手,本该习六艺,弹琴骑射,下棋画画。如今拿起账册算盘,解佳人罗裳,点算钱银,沾了铜臭。
他甚至都觉得自己亵渎了那个看不见的孩子。
它该有多纯净,多美好。他这样沾满脏污的手,当真配得上抱一抱它吗?
他手上的动作很缓慢,一点点撩开缠枝纹轻罗裙带。
一点色欲都不曾沾染,他虔诚而仔细的拂过她平缓的腹。
指尖带着温热的触感,引得她微微战栗。
柔儿耐不得这折磨,猛地扣住他的手。
她眼底有乞求,声音低哑,“爷,时辰不早……”他这样,叫她怎么睡啊。
有个人坐在床头瞧着自己,还一直将手放在她肚子上,换了谁都睡不着吧?
赵晋收回手,和衣躺在她身边,一手横过去给她枕着,一手放低了帐帘。
他温声道:“行了,睡吧。”
柔儿睡不着。她睁着眼,仰望帐顶。
赵晋对孩子的在意超出她的想象。他许盼着她怀的是个男孩吧?男孩女孩她不介意,但他一定介意的。到时若生下是个闺女,他会一气之下不肯理会,把她们母女囚在这院子里不顾,再去寻旁的人生儿子吧?
她非常恐惧,这恐惧完全来自于身畔睡着的他。分明是最亲密的关系,躺在同一张床上,可她没法信他,没法依靠。
——
流水价的东西抬进月牙胡同,远近邻居都出来围观搬抬的盛况。
院子里堆满了各种吃的用的,赵晋甚至早早吩咐匠人打了张金丝楠木带围栏的小床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