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晋冷笑,“你们卢家一门,从主至仆,哪个不是我赎买的?怎么,我倒惩治不得一个奴才?”
他话音落下,就有护院上前拖住秦嬷嬷。
卢氏扑在地上,死命揪住秦嬷嬷的衣摆,“不!不!你们放开她,我命令你们放开她!”
她的手被人扣住,赵晋俯身,别住她手腕将她扯到自己身前,“原来你也会痛,也会怕啊?”
卢氏回眸,眼泪不受控地朝外涌,“你放了她,我什么都答应你,你放了她……”
赵晋轻蔑地笑了,“你能答应我的,是什么?你有什么?你所有的一切,哪样不是我给的?连你这个人,从里到外,一毫一寸,也都刻着我的名字。”
秦嬷嬷绝望地望着旧主,她没有张口求饶。她知道,那只会为难卢氏,只会更令官人厌弃。
她只是难受,没想到,到老了,该回乡荣养的年岁,扯到这些脏污事里头,落得个这样的结果。等她不在身边了,太太孤立无援,以后连说心事的人都没有。太太她,该怎么办啊?
处置了秦嬷嬷,赵晋站起身,为今日之事做了结语,“将这婆子尸身丢到外头,其家人尽数撵了。隔院仆役罚月例半年,事情未查清前,暂先将三位姨娘看押祠堂,至于太太——”他顿了顿,觑向蜷缩在地痛哭的卢氏,续道,“太太旧疾不愈,家中频出乱事,不宜休养,暂迁往南山别庄,慢慢养病去吧。”
他说完,提步就朝走。身后大、二姨娘都哭起来,跪在地上求他相信自己的清白。赵晋浑不理会,一步步走出庭院,沿着青砖墙一路朝前走。
他呼吸不过来,喉咙紧的难受。
福喜亦步亦趋的跟着,不敢声张,怕扰了他心绪。
他停下来,扶着墙大口大口的喘息。冒着风雪解开氅衣扣子,这窒闷感,才觉好了些。
福喜躬身扶着他,“爷,这事就这么了了?”
没查出结果,不过是各打几板子警告一番。以福喜对他的了解,只怕事情没那么简单。
凉风呛入喉咙,他咳了几声,“着人盯着适才寻死的那婆子亲眷,仔细去查他们私下里跟谁来往最深。若我没估错,那人……”
他没说下去,他心底其实早有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