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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妻 赫连菲菲 794 字 2022-10-16

他单膝跪下来,抱住怀中人,张口唤她:“柔柔,阿柔……”

发音艰涩,喉咙嘶哑,甚至隐隐发颤。

这一刻他的恐惧,一如旧时岁月,那个每日提心吊胆、担心再被同窗伤害的少年。一如被人丢弃在枯井中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以为自己这辈子就要交代在此时,那种绝望而无助的恐惧。

已经多年不曾品尝到这种滋味。他从那个十四岁少年,历尽风雨,长成今天这个再无软肋的强者,他早就摒弃纯善、仁慈,他的心是荒芜而坚硬的一片山岗,从里到位透着无际的黑暗,灵魂至肉身,无一不刻着欲与利……

这一刻,他的手抚过怀中人平坦的腹部,跟着听见耳畔传来一声极虚弱的呼声。

她唤他,“爷……”

赵晋的手落在她腹上,久久停留,然后地垂了头,大口大口的喘息。

“姑娘她……”

他怀中人,不是她,是金凤。

被这沉重的木几伤及的人,不是陈柔。

听见那一道女声传来的一瞬,他紧绷的神经立时松懈下来,像被用力拉满的一张弓突然脱了手,回弹的力道太大,令他没法专注起来。

金凤伤得不轻,肩头受到重创,动都不能动。

浓烟呛得她猛烈咳嗽起来,她没法继续说话,身后传来福喜等人的叫嚷,他们都冲了进来,想把赵晋带出去。

他手松开,将金凤留给他们,他踏步朝里走,头顶不住落下细碎的瓦片和断木,他每走一步,心情都更沉重。

他来到里间,这里受创最严重,架子床被房梁砸榻,窗幔凌乱地半垂在地上。

他掀开帘幕,没有发现她的踪影。他试探找寻,在浓烟中停留太久,他的五感开始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