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静寂无声,不知是他没有说话,还是她已经听不到了。
她抓住被褥,眼角滑下一滴泪,“但我不后悔,我认定的事,谁也改不了。我爹说过,我这个性子,是要吃大亏的。他说的对。我就是这么一个人,所以,也不必因为我,自责或者自苦……你受的罪也够了……”
“给我一个自由身,让我作为卢疑霜,作为我自己去吧……我不想再背任何担子,也不想与你再有瓜葛,就当这辈子,是我欠你的吧……”
——
赵晋端酒饮尽,酒水辣的刺喉。
眼前琵琶歌舞,都变得有些模糊。感官混乱,唯灵台还有一丝清醒,他自打投入这个行当,什么时候,也不敢叫自己彻底迷糊掉,怕给人设计,也怕出了大丑。
福喜矮身溜进来,在他身后站定,“爷,太太她,没了。”
赵晋持杯的手一顿,他蓦然转过头来,瞧着福喜,好像没有听清。
福喜低眉道:“是亥时三刻走的,临终,想求爷,放还自由身,以卢氏女身份下葬……”
这实在不是个适合说这事的环境,赵晋默了片刻,说:“知道了,你去吧。”
福喜狐疑不定,以爷对太太的情分,难道这会儿也不去瞧最后一眼?
但他不敢多说,只得悄声退了下去。
侍人添满酒盏,赵晋又饮了一杯。
待到宴散,他送了睿王回府,然后独自在长街上,乘车漫无目的的逛着。
心情颇微妙,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前头街市灯火阑珊,绕到某个小巷,福喜指着前头的人道:“爷,是孔公子和陈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