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超出了萧氏对陈柔的认知。印象里,她是个有些怯弱的女子,做事总会留有几分余地。
柔儿扬声喊适才的小丫头过来,命她去后厨拿了一兜点心给萧氏装着。
“我自个儿做的,您拿着路上吃。若没别的事儿,我该去算账了,就先失陪。”
她说完,行了半礼就朝柜台走去。
萧氏有点慌,她站起来唤住柔儿,见对方回过头来,她又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嘴唇嗫喏半天,终只吐出两个字,“没事……”
柔儿笑笑,走去柜台后,坐在适才的那片阴影里。她垂头翻着账册,再也没向萧氏瞧上一眼。
萧氏隐约觉得,面前这个女人,经过这一年多,已经完全脱胎换骨,变成了一个她没办法再靠近的人。
陈柔在变得成熟,在成长,而她却一直在原地踏步,被人拿捏着命门,没一点儿反击的力量。
萧氏很窘,她觉得自己不应该来。更不应该当初听信了姑子的话跟陈柔分开。若是她也能更有远见一点,答应合伙开这家绣云坊,那这个开阔明亮的厅堂,这个精致雅秀的小楼,就有她一份……
可惜一切不会重来。失去了一次,也就永远都挽回不了。
萧氏提着装有点心的布兜,坐在巷尾的墙下取出点心来果腹,吃着吃着,她痛楚地哭了出来。
日子照旧过下去。
六月末的时候,有一天下着小雨,赵晋来瞧柔儿。
为免孔绣娘等人不便,没请他进绣云坊,寻了个较僻静的茶楼,要了雅间在楼上避着人说话。
赵晋说:“下个月有事要外出,怕赶不及你生辰,提前替你贺一贺。”
他拍拍手,福喜捧了只盒子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