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大事,外头反贼退了,我欲带上你,去庄子上小住几日。为免遇上反贼余党,走密道安全些,也免你乘车马颠簸。你说好不好?”他含笑捧着她的脸,低声说着话,像在哄骗一个不懂事孩子。
柔儿心里发紧,她知道定然遇上了大麻烦,如果要走,早在义军攻打清溪之前他们就乘车去往南方了,岂会多耽这一个多月?
定然是遇上了连他也处理不了的事。
柔儿道:“什么时候?能收拾些细软么?”
她不多问,他说走,那便跟他走。赵晋叹了声,抚了抚她鬓发,“嗯,你叫金凤替你收拾些喜欢用的首饰衣裳,我去外院吩咐几句,待会儿我来接你。”
这样急,可他生怕吓着她,这样慢吞吞、轻描淡写地说着这样大的决定。
柔儿心酸不已,点点头,“好。我等着您。”
赵晋站起身,转头朝外去。
柔儿垂头抚着肚子,轻声道:“小宝乖乖的,爹爹带我们去庄子上玩,别怕,更别着急出来,要乖,听娘的话……”
她短暂地沉默了一会儿,便下地喊金凤梅蕊收拾细软。
消息来得突然,令人措手不及。突然说要走,任谁都明白定然出了事。杏枝胆子小,收拾妆奁,手抖到打翻了铜镜。
“杏枝,你回房去,把自己的衣裳收两件,这里暂不用你。”金凤怕杏枝慌乱的模样影响柔儿,连忙把她遣出去。
片刻后,简单收拾了几个小包袱,带着换洗衣物和一些值钱的手势,柔儿在屋中四顾,她自从嫁给赵晋做妻室,就一直住在这间院子里。这里承载了许多美好甜蜜的回忆,他们一家三口最和乐的日子都是在这里度过的。如今就要离开,不知回来时,是哪一年哪一月了。
她有些伤感。
前院,赵晋面前立着数名心腹的管事。
桌上摆着一沓银票,数额都不小,赵晋道:“你们随我一场,不能临了亏待了你们。这些钱大伙儿分了,随身带着。稍后,你们把院子里的箱笼抬去衙门,记住,抬过去后,不要再回来。西城门城守是我打点好的,你们从西边走,至于去哪儿,各凭本事吧。卖身契也在这儿,福喜,你给大伙儿分下去。”
他站起身来,点点头,跨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