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恕从他的大脑里彻底扫除出去了,他的小男朋友不需要知道血与火中的实战是什么样。
头盔被流弹撞出凹陷,大腿的肌肉被子弹撕裂,血顷刻间涌出,头上的那一下令他剧烈耳鸣,视野里,易卓在向他喊着什么。
直升机在疾风中降落,包括他在内的伤员被抬了上去,做紧急救治。
天边已经有些许晨光了,是淡青色的。
他一咬牙,这才感到腿上钻心的痛,而明恕也恰在这一刻灌入他的意识里。
"没伤着血管。”队医三十多岁,经验丰富,麻利地给他处理弹伤,完了往他肩上一拍,“睡一觉。”
他闭着眼,却比被抬上直升机时更加清醒。
他听见哭声,呜呜呜的,是明恕的哭声。
明恕看着他的伤,想摸,但这回鲜血淋漓,明恕双手就这么悬着,不敢摸。
“哥,你痛不痛啊?“
“哥,你吓死我了!“
“哥,你怎么都不告诉我啊?”
他想说话,但开口嘴里就是血腥,一个音节也发不出。
他只能任由明恕控诉。
明恕拿了封闭集训的荣誉徽章,马上20岁了,英俊的大高个儿,可哭起来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哭抽了还打嗝,埋怨他不要自己了。
我不会不要你。
输入血管的药水起作用了,他的意识开始模糊,脑中独独盘旋着一句话,我不会不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