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我穿不进去了。”简正脸都红了,“我就只有那一套衣服,现在穿不进去了。”
“啊——”她转过头来打量了一下他,这才发现他这一个月长高了很多,原来比自己要矮一个头,而现在和自己却差不多高了,“哦,我知道了。”
他本来就到了发育期,以前老是不长,那是因为家里穷,连饭都吃不饱,更别说营养了,所以一直都长不高。而这个月,虽然是躺在床上,但她照顾得很好,而且每天都是肉呀、蛋呀的给打磨成糊糊,直接输送到胃里。这营养好了,自然就长得快。
原来,还总是觉得他是个小孩,跟他亲密一点怎么都好说,而现在他居然和自己差不多高了,那种羞涩的感觉更浓了,所以她不自觉得放开了原来扶着的胳膊。
还好,也到医院了,刚好苏文革也跟了上来。
她跟苏文革说:“你陪着他一起学习吧,我有点事要去办一下。”
办什么事?这么重要!要知道这段时间以来,她除了上课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简正的身上了。苏文革虽然心里犯了嘀咕,但嘴上却不敢乱问,只是恭恭敬敬说:“好!”
她又对简正说:“不准偷懒,也不准再开小差了!”那声音比同苏文革说话要温柔了好多。
简正很恭敬地回答:“好!”
她出得医院来,一时又没了主意。
她要办什么事呢?
其实也很简单,简正明天就要出院并回学校参加考试了,而他连衣服都没有,她得赶紧去帮他弄一套衣服。
但这么简单的事,在那个年代却是件非常困难的事,所以她才没了主意。
当时,可没有成衣卖,当然就算有,她也没有钱。
没得卖,就要去做,还好,做为县城,裁缝店倒是不少。
她来到一家店里,那店老板倒是很热情地接待了她,并陪着她选好布料,讲好尺寸,算好价钱。最后那个老板拿过一把剪刀,比划着说:“这位同学,一共是需要一丈布票和6块3毛钱,如果没问题我就剪了。”
“等等!”她怯生生地说:“我没有布票、也没有钱,可不可以——”
“你要赊帐?”店老板的热情一下子消失了。
“不,不,”她赶紧从口袋里掏出几张小纸片,递了过去,“我这有30斤粮票,可以抵帐不?”
店老板就着布摊旁的一条长板凳坐了下来,“同学呀,这事咱不能干,这是在变相倒卖有价证卷呀,那可是可是犯罪呀,被查实了我们可都是要坐牢的。”
她何尝又不知道这些,但她又有什么办法呢。这些粮票是她所能支配的唯一值钱的东西。这一个学期,她有100斤粮票,每天八两,她原来想拿出30斤来换一套衣服,自己还有70斤,每餐少吃点应该没问题。但现在人家不肯换,这又如何是好呢?
不过她没有气馁,又到了另一家店,并把粮票提到40斤,不过还是没换成。
她就这样一家一家的去尝试,一家一家的增加粮票。
最终,有一家店老板,愿意同她换。尽管她付出了60斤粮票的代价,她也担心过接下来这个学期怎么挨下去,但更多的却是高兴,毕竟她成功得为他解决了穿衣服的问题。
再说,医院这边,待凌毣枏走后,简正也把苏文革打发回学校了。因为这他有经验,觉得自学比别人辅导效果更好。在来花山中学之前,他就没有去过学校,大多数时间都是他自学的,只是偶尔时间才是由母亲辅导一下。
他如饥似渴地看着那些书,利用这一个晚上的时间,当然是一个通霄了,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他把所有的教材都看完了,而且觉得已经基本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