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边的几个丫头也就年最长的绿蚁略通人事。绿蚁本就操心他们小夫妻分房两年不宜夫妻之道,生怕楼淮祀生出外心,在外头养外室相好,只碍于自家小娘子岁不得为之。眼见素婆也不反对,支使着她们搬箱笼,心下倒着实松了一口气。
卫繁不懂归不懂,晚间窝在楼淮祀怀中,伸指戳了戳楼淮祀的心口,趴过去好奇问道:“楼哥哥,原本不是说我们不可同房,怎又许了? ”
楼淮祀软玉在怀,大乐不已,见问生起逗弄之心,反问道:“你娘亲可给你压箱底的物件没有?”
卫繁想了想:“有倒是有,但阿娘说两年后再看,现还锁在箱子里呢。”眨了下眼,又小声道,“阿娘说得神秘,我好几次想偷偷开锁看看,只这些天忙乱,浑忘了。”
楼淮祀将人一把抱在怀里,笑道:“不用看,以后我们一道看。”
“楼哥哥怎么知道是什么?”卫繁追问。
楼淮祀道:“我跟白马观的道士混久了,近朱者赤,勉强能掐会算。”
卫繁咕得一声笑倒:“我才不信你,你定是诓骗我。”
楼淮祀看她倒在绣被中,烛影乱晃,一张脸也晕染着烛昏昏烛光,软而温馨,靠过去枕在她膝上,谓然长叹:“我谁都骗,只不骗你。”
卫繁头一歪,笑:“原来我嫁了个惯骗。”
楼淮祀抓住她的手盖在自己阖起的双目上,笑起来道:“你夫君是个贼骗,你就是个贼婆子。”他这一笑如冬去,如春来,如美玉生辉,如万树梨花盛开。
卫繁痴看了半天,拿指尖描着他绯色的唇,只觉怎么也看不够,哪怕看上一辈子,都是窗边新景。
他们小夫妻二人共枕而眠 ,自是好得蜜里调油,楼淮祀没心没肺,只恨自己呆傻,吃晚了药丸,亏了好几日。行船枯燥,目之所见茫茫白水,走了又走不到哪处去,楼淮祀却是个能消遣的,拉着卫繁在船板上与一众船手赌起骰子来,没一会,船上一片喧嚣。
江石长叹一口气,操碎了一颗心,船再行一段便要近湾,此处有暗礁急流,还多水贼匪盗。他们这队船入江没几日,前拖后挂的,满是肥硕待宰之相,只太过肆无忌惮,这些水贼不敢贸然下手。
江家船手这两日爬在高处张望,就见一艘小船不远不近地跟坠在后面,船上似是堆了几麻袋子的货物,看似装得满船,船行得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