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婆好奇问道:“栖州年年竟生得水患?”
时载道:“大娘来栖州不见,还不知栖州的天气,都道春雨如油,可这栖州的春雨却如山倒天倾,暴雨连天没日没夜,水满湍急,地里的秧苗连根起随水进了河流,抢都抢不回。别处三升稻种种得一亩地,栖州却是远远不够。”还有要命的虫害,秧田里新苗鲜嫩,立马引来各种虫子啃噬嫩苗,育苗时有虫子,收成时那更是虫鸟齐聚。
“殊为不易啊。”素婆感叹,又夸道,“时明府读书人,却对田间事说得头头是道,亦是难得。”说完待时载越发贴心了。
楼淮祀也贴心,他管粮种,还管送,外头几个壮丁推着板车,旁边还立着个文书模样的。
文书模样的一躬腰:“小老儿奉了知州之命,随明府去云水对对田地呢。”
壮丁里一个领头一拱手:“小人奉知州之命,护送明府回云水,码头船只也备下了。”
时载坦坦荡荡,事无不可对人言,楼淮祀这点小心思,他非但全盘接受,还巴不得多派点人来看看,若是楼淮祀亲至,那是再好不过。
素婆目送他们离去,将时载敲了印鉴的欠条收好,摇摇头,这笔账焉知能不能收回,楼淮祀嘴上叫得凶,只是事关姬央的江山,多半会半推半就拉倒。
楼淮祀伸指一弹欠条,看一眼素波,责怪她半点不知己心:“这是把柄啊。”
素婆又道:“小郎君遣的人也跟着去,暗中自会将时明府的出身与为官后的所为查个清楚。”
楼淮祀半倚着壁,道:“素婆,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自己像是砧上肥肉。素婆,梅夫人将卫妹妹带走,你说她是不是有意所为。卫妹妹前脚走,时载后脚就到,也太巧了些。”
素婆反问道:“小郎君,小娘子在不在家,与你见不见时明府中间可有干系?”
楼淮祀看着天,想了想,道:“见还是会见,只我心中不会这般着恼,素婆,眼下我有一肚子的火,一点就着,宋光、栖州都让我好生火大,卫妹妹还不在我身边……”再来一件让他不顺心的事,休怪他换一张金刚怒面,一个一个将他当柿子捏。
素婆温和地看着他,道:“小郎君不管生气还是发火,只记得你如今有家有室便好。”
楼淮祀郁卒:“也不知卫妹妹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