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淮祀轻咳一声,摸摸鼻子,看看他师叔那眼神,哼,他娶了卫繁那是自己眼光好,开口道:“既如此,等舅舅遣人来,再详谈此事。”
俞子离见他松口,欣慰一笑:“倒要替栖州民多谢知州力争。”
楼淮祀扬眉,戏谑:“师叔偏心眼,整个偏到栖州这边,不过,师叔怎不劝我掩下石脂一事?”
“胡言乱语,这等事如何隐瞒?”俞子离斥道。楼淮祀这毛病一时半会是改不过来,半点没把自己当知州,石脂非小事,至多拖上一拖,还能整个瞒而不报的?都是什么混账之问。
楼淮祀大逆不道道:“这有什么不好隐瞒的,那处说是索夷族族地,说到底却是栖州荒地,又是水又是沼泽。我另遣人充当富商,栖州地贱,不出多少钱就能金将地买下。你也说石脂非盐非铁,我又有靠山庇护,这些石脂自是归我所有。索夷族地可见的石脂便如泉水,暗处的还不知多少,市面油价百文一斤,这石脂暂且不知他用,又不可食,价且贱于油,八十文一斤便可,也算得一本万利。”
俞子离轻敲了他额头一记,笑道:“你倒算得精。”
楼淮祀忽问道:“索夷族归属蒹洛,我们这些人进进出出,兼洛县令怎得半点动静也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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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第一百一十一六章
第一百一十六章:
栖州城所在地就是蒹洛,通常来说, 县衙同在城中, 但栖州是个另外, 蒹洛县县衙独在外头,就是不显,县城与县令, 一个查无此地,一个查无此人。
蒹洛县令陈显文, 是个不死不活、无所作为的老酸儒, 不叫苦、不贪功、不惹事、不担责, 也就比土地庙里的泥塑菩萨多出一口气。庙不灵,都没人烧香, 何况一个三棍下去屁都不出一记来的蒹洛县令。
县里斗殴了, 村长、族长、长者三堂会坐, 该打的打,该罚的罚的, 该死的死。报官?蒹洛县衙门前的鼓槌都烂腐了。县里发水了、遭灾了,村长、族长先纠集人手抢地抢苗械斗一番,双方斗个你死我活, 能消停就消停, 有伤医疮,死人出葬;实在消停不了,找官也要挑大的找,闹闹哄哄, 大批人马直接杀进栖州城去。府衙这边安抚那边抚慰,敲棒两边敲,甜枣两边哄,将人打发走了事。
蒹洛县有如隐迹藏形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