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繁微睁着眼,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眼错不错地看着卫放,道:“ 这贼人竟这般吓人,哥哥,然而如何?”
卫絮想了下贼人的模样,实想不出一个人如何生得出几寸长得獠牙,只得自我安慰:这应是虚指。万丈高楼又何曾有万丈,几寸獠牙自也无这般长。
“呔。”卫放一脚蹬在栏干,把院中的婆子丫头还有那几个伎人吓了一大跳。
“那贼人呼啸而至,直将一众护卫吓得肝胆俱裂、动弹不得,一个一个面如土色,两手直的打颤,木仓、矛、刀、剑噼里啪啦掉了一地,抱头瘫软在地。啊呀呀,道是为何?原来这贼人拜在妖道门下,习得一身妖法,一跳出就先声夺人,使了咒术,将我方大好男人,各个咒倒在地。”
卫繁听得心口发紧:“那可如何是好?”
卫絮:“……”竟是神怪传奇?
绿萼绿俏索性也不添茶了,这回是真拎不动茶壶,倒是伎人呆了一瞬,又记起正事,忙急拉胡弦。
“说时迟,那时快,眼见贼人大杀四方,始一跳将出来,嘴一张,吐出一柄宝剑,宽不过一寸,长不过一尺,雪光凛凛,寒气森森,剑一出鞘……”
“阿兄,阿兄。”卫繁忙打断,“始一这宝剑连鞘从嘴里吐出来?”
卫放一愣:“这……我当时亦未细看,许有鞘,许是无鞘,这等细枝末节,管他作甚。”
“也是。”卫繁想了下,点了下头。
卫放又道:“接上,那始一习得鬼剑,身形诡谲,这飘飘那飘飘,前一刀左一刀,右一刀后一刀,逼得贼人阵脚大乱,连连后退,眼看始一使出夺目一击,致盲致命。”
“那贼人大吼一声,衣裳爆开,须发皆张,摸出一把金丝大环刀……”
卫絮忍不住,问:“也是吐出来的?”
卫放一摆手:“不知他哪来的,我只不过这么一眨眼,再这么一定睛,他手里便有了刀,啊呀,这刀也不知杀了多少人,血腥味扑鼻而来,一刀过去,鬼哭声声,阴风阵阵,真乃夺人心魄啊。始一,身矮体瘦有如鸡崽,又着女装,从里看到外、从外看到里,都是阴气重重,哪里能抵得这万鬼嚎哭。当下脸色雪白,两股战战,一招一式,一进一退间,落了下风。始一不由仰天长叹,一声悲鸣:吾命体矣。”
饶是捧场王卫繁都面露疑惑之色,迟疑道:“阿兄,始一是个拼命三郎,真个会悲喊一声:吾命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