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不是边关那些皮糙肉厚的兄弟,一个个养尊处优的,如果真罚起来,估计少不得一场风波。
褚怿抬眸,眼神锐亮。
李业思自知是没有转圜的余地了,低头应:“谨遵将军令。”
褚怿把臂褠还过去,举步往外:“罚的时候算你一个。”
李业思瞠目。
这……是逼他先做那得罪人的阎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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署衙大门外,斜晖脉脉。
褚怿敞开胸前衣襟,站在门前石狮边吹了一会儿风,等身上汗水差不多干透后,方利落上车。
车夫问是回帝姬府还是忠义侯府。
褚怿想着帝姬府里那位莫名其妙生气上火的小祖宗,又一想侯府里那位盼重孙儿盼得两眼放光、随时为他备着小妾的老太君,答:“帝姬府。”
辚辚车轮声滚离署衙,褚怿坐在车里,闭目养神。
暮色四合,汴京城各大街上的门店摊铺正热闹得紧,各式各样的叫卖声、欢笑声伴随人浪,在耳外翻来覆去。
有小贩的吆喝,有买主的推辞,有稚童的欢呼,有妇人的呵斥……
褚怿眉峰微动,缓缓睁开双目。
天如一片赤红流金的羽,风帘翠幕的屋宇鳞次栉比,高下错落,底下是熙来攘往、语笑喧阗的人海。
褚怿隔窗闲望,目光在一座座似曾相识的屋舍间流连,在一条条物是人非的街巷里盘桓,忽而出声:“停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