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越想越匪夷所思,实在不明白这表姑娘今夜唱的到底哪一出,就算是心中有愁,夜不能寐,要寄情于声,也该自去她那后院里吹去,跑来这地段折腾人,那不是存心找茬么!
林雁玉面红耳赤,热泪还挂在脸上,更显狼狈至极:“对不住,我……”
小厮瞧她这模样,也是感觉可怜,摆摆手,解释道:“这个湖心亭,一边住着府上的四爷,一边住着大郎君,眼下还有帝姬也歇在那儿,寻常时候,外人都不该来的,更何况是大半夜,这万一冲撞了,我们这些小的也担待不起啊。”
林雁玉张口结舌,越听越有颜面扫地之感,所谓“外人不该来”“小的担待不起”,话里话外不就是影射她不是府上人,寄人篱下,不守规矩么?
林雁玉无地自厝,用力把脸上泪痕揩去,哽声道:“我知道,你不用说了,我这就走。”
小厮重又看她一眼,然而终究没有多言,“诶”一声,掉头便去了。
亭外湖风沁凉入骨,细密如针,再无一丝清爽之意,林雁玉攥着玉屏笛,压着怒火,含恨朝闻汀小筑的方向看去。
碰巧前去探风的丫鬟再次返回。
“姑娘,你……”
丫鬟被林雁玉此刻的表情所惊,然而还没问完,便给林雁玉打断:“有动静了吗?”
丫鬟默了默,道:“有了。”
林雁玉唇边泛起一丝冷笑,便欲赶去截人,丫鬟忙不迭把她拦住:“姑娘姑娘,我话还没说完,那动静是……”
林雁玉不耐烦道:“是什么?”
丫鬟道:“是主屋里……叫水了。”
林雁玉驻足,蹙眉道:“叫水?什么意思?”
丫鬟尴尬道:“就是……大郎君和帝姬刚刚,那个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