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察言观色,忙解释:“昨日颠簸一夜,殿下精疲力竭,想是累着了……”
褚晏了然,缓缓点头,婢女似生怕触怒于他,又迭声道了几句感谢他不畏艰难前往营救的话。
褚晏笑笑,自答不必,最后看一眼赵慧妍木然的脸,转身去了。
一刻钟后,一个细皮嫩肉、文质彬彬的少年挎着药箱走进营帐里,褚晏抱臂等在一杆旌旗后。
再一刻钟,那少年辞别婢女,踅身往回,及至旗杆下时,被一条卷起的马鞭拦下。
少年抬头,欣喜:“大将军!”
褚晏咧嘴朝他笑,胡茬里咧开一个大酒窝:“大冷的天,就穿这么一点?”
一面说,一面亲自替他拢外衣。
奚长生受宠若惊,笑得脸上开花一样,把被他拢过的衣襟牢牢捏着:“我没事,我体质很好的,不输给营里的其他兄弟!”
褚晏在他胸膛上轻轻一捶,笑,继而下巴往营帐里一指,切入正题:“帝姬身体怎样?”
奚长生闻言,笑容收去,道:“除逃亡时所受的一些皮外伤外,并无什么大碍,只是……”
褚晏:“只是怀孕了,但情况并不乐观。”
奚长生奇道:“将军看出来了?”
褚晏回想刚刚在帐中留意到的细节,手摸下巴,竟是一脸愁容。
奚长生忙承诺道:“但将军放心,恭穆帝姬年轻体健,胎象不稳,只是逃亡途中疲累所至,我已给帝姬开了两味安胎药,晨昏换服,卧床休养,数日之后,定能有所恢复。总而言之,无论如何,我都一定会保住帝姬腹中的孩子的!”
褚晏欲言又止,瞧那神情,竟是恨不得奚长生不要去保住般,然而最后到底没这么说,大手在他肩上拍拍,默然走了。